纪蓉被纪世德一脚踹飞了老远。
他来不及争辩就吐了一大口血。
纪世德上了火，铁青着脸不管不顾地暴打纪蓉。
他最重视脸面，可偏偏纪蓉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人现眼。
纪蓉丢的不仅仅是纪府的脸，也是丢了纪世德好不容易维护好的官声，名声。
大夫人闻讯赶来，见到这情形。
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纪世德还在打纪蓉，大夫人扑了过去挡在他面前。
她哭道：“侯爷要是打死阿蓉，就打死妾身吧！下手这么狠，那可是您的亲儿子。”
纪世德：“我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亲儿子。都要给他抬妾，他非要在这里胡来！”
“都是你教出来的孽障。现在怎么办？我的老脸都被丢光了！”
那边，纪昭扶着老夫人，对包氏道。
“快快让人请了贵客们去畅春阁那边。畅春阁应该修好了吧？”
包氏点头：“修好了。”
她说完赶紧领着丫鬟婆子们去请贵人们移步。也还好，客人们看见听雨阁里面的丑事不多人。
但，丑事传千里。
只要一个人看见了，第二天满京城门阀权贵铁定都知道了。
……
听雨阁中，纪蓉一身血跪在地上。
大夫人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二少夫人阮氏闻讯赶来，刚上去扇了纪蓉好几个巴掌，然后哭晕了被抬回房了。
纪世德坐在下人抬来的椅子上，脸色铁青盯着纪蓉。
他的脸色和眼神都写满了心痛和失望。
纪蓉是他和大夫人秦氏生的，也是他发达后第一个儿子。
在纪蓉身上，他倾注了最多的心血。
甚至，府中兄妹加起来都不如纪蓉一个人多。
老夫人缓缓开口：“事已至此，只能赶紧抬了暖芸当妾。”
“不！”大夫人哭哑了嗓子，“那个贱蹄子勾引我儿子，怎么能让她如愿？！”
暖芸吓得哭道：“大夫人饶命！真不是奴婢勾搭的，是二少爷兴起了，非要拉着奴婢来这里……这里……”
她不停磕头：“奴婢都是被迫的，从不敢有这份心思。”
纪蓉被打得脑子都是懵的，听了她的哭声。
他有气没力：“她……不是儿子，儿子喝多了……”
他不敢说话了，因为纪世德的拳头又抬起来了。
大夫人不依不饶：“侯爷，这死丫头出身卑贱，又背主做下这等丑事，怎么能饶了她？让人绑了，拖到后院打死就算。”
她说着，平时一双含情眼此时腥红，充满了恨意。
哪能不恨？
她最疼爱的儿子因这一出，被污了名声。将来一个“浪荡”的名声传遍京圈门阀贵族。
她最宠的女儿白沁雪因这事打岔，也不能给贵人们弹琴跳舞，展现才艺了。
一想到这两个事，大夫人恨不得生剥了丫鬟暖芸的皮。
纪世德犹豫。
老夫人看了大夫人一眼，慢慢道：“今日这丑事被许多人都瞧见了，明日就抬出来一具犯错丫鬟的尸体。你让京城其他家族的人怎么看我们纪府？”
“还有一个，如果有心之人拿了这个把柄，参侯府一本。说你‘教子不严’‘打杀下人’你官途还要不要？”
纪世德惊出一身冷汗，立刻起身给老夫人行礼。
“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糊涂了。”
老夫人指了指大夫人：“你平日不是最善心的吗？怎么的现在如此轻飘飘一句‘让人绑了，拖到后院打死就算。？”
“平日吃斋念佛都是假的不成？还是你其实就是个佛面蛇心的女人？”
大夫人一惊，冷汗流了出来。
“不不，婆母，我只是气急了胡乱说的。不是当真。”
她哭哭啼啼：“我是生气如此场合，竟然被一个丫鬟给败坏了侯府名声……”
老夫人却不打算放过她：“就算是丫鬟的错，你教儿子难道没教错？”
“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母亲太宠了，才让他走上歪路。”
一番话点醒了纪世德。
纪世德对着纪蓉冷冷道：“来人，把这个孽障拖下去，去佛堂好生反省！”
“不许送饭食铺盖，也不许送药！就让他痛个几日才能知道错。”
他说得很严厉，下人们战战兢兢应了。
纪蓉被拖了下去，去了冷僻的佛堂。
至于丫鬟暖芸。
老夫人又道：“这丫鬟也有错，但此时不能打也不能罚，先抬她做妾。过阵子要是犯了错，再送到庄子去配小厮。”
丫鬟暖芸惊喜，哭着磕头感谢。
老夫人让人拿了几两银子，几匹布给她。
老夫人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知道吧？”
丫鬟暖芸赶紧说知道。
她也退下去了。
纪昭站在老夫人身边，静静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爽。
非常之畅快。
前世丫鬟暖芸莫名其妙得了重病，然后到了乡下养病，最后无声无息消失了。
她没放在心上，毕竟不熟，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但这次瑾娘提了这事，她想到了这一步小棋子。
小棋子也有大作用。
又联合了大嫂包氏，弄坏了畅春阁的地板，引得众人来到偏僻的听雨阁。
这丑事才能让所有人瞧见，纪蓉才能真正名声败坏。
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大夫人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帮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夫人被人扶着起来。因为要替儿子挡纪世德的打，也挨了一拳，鬓发散乱，脸色发白。
看样子像是要随时倒了似的。
特别是哭花了妆容，露出大夫人眼角的细纹。
岁月再怎么照顾她，也留下了痕迹。
很惨。
纪昭还是第一次见大夫人这么凄凉。往日她不管见什么人，或坐或卧，都打扮精致无比，完美无暇。
现在，算是当众撕了她第一层面具。
纪世德看了她一眼：“你下去歇着吧。贵人们由大儿媳招待。我刚才瞧她做的挺好的。两位夫人也很喜欢她。”
“刚在外堂，不少人都和老大打招呼。以后你也得多给老大房里添置点东西，多照顾点。至于老二，呵呵，你瞧瞧，花的心血都喂了猪！”
“错了，还不如养猪呢！”
大夫人脸色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