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低吼,那男人一边伸手摸向裤兜,显然是在找手机喊人。
“妈的,你想咋滴!”
老毕见状,冲上前又是一拳砸出。
那男人虽然体格子挺胖,但反应真不慢,竟一下攥住老毕甩出去的手腕,随即另外一只手也抓向他的衣领。
“草你爹!”
我一瞧这架势,也没继续磨蹭,跳起来抡圆拳头就往对方的脑袋上怼。
尽管这事儿我们并不在理,可我肯定不能看着我兄弟受屈,一下接一下的拳头撂在男人的脑袋上,老毕也没闲着,提起膝盖照他的身上猛磕,我俩很快便将狗日的给按倒在地。
“够了,你们干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直蹲墙角哭的晓芳跑上前,一边推搡我和老毕,一边试图将男人给拽起来。
“不是芳姐,他刚刚打你”
眼见晓芳已经搀扶男人站了起来,老毕直接被弄懵了,手指对方呢喃。
“他打我是我们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晓芳昂起满是泪水的脸颊质问,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左边腮帮子有个五指印。
“别特么走啊,谁也别走!你们今天完了!”
男人粗暴的一胳膊甩开晓芳,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再次把手探向裤兜。
“行了你们快走吧,我的事情不用任何人管!”
摔了个踉跄的晓芳跑过来,不停推动老毕。
“臭娘们!”
哪知道这时,那男的突然抓起桌上的茶壶,嘭的一下削在老毕的脑门上。
“呃”
老毕本能的捂脸后退,不想被身后的椅子给绊倒,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
“整死你个逼养的!”
我也一下子急眼了,不管不顾的撞了上去,双手死死的掐住男人的脖颈。
“打我,我特么让你打我!”
老毕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手边的烟灰缸玩命砍在男人的脸上。
三两下的功夫,男人的面庞就被鲜血给彻底染红,躺在地上停止了动弹,感觉像是昏迷了过去。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
晓芳又一次冲上前,很干脆的扑在那男人的身上,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老毕的攻击。
“不是姐,你咋”
老毕手里的烟灰缸高高举起,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怔怔的呆在原地。
“我说了,我和他的事情跟你们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走吧!求求你们了走吧!”
晓芳趴在男人的身上,哭的撕心裂肺。
“走吧,别掺和人家的家务事。”
看到这儿我算是彻底明白过来,这对男女就特么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意挨。
“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你肯定看上我了,在湘悦粤府吃饭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可咱们不是一类人,我这样的女人更配不上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也不想跟你认识,行吗?”
沉默片刻,晓芳回头看向老毕,小脸蛋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让人看着就心疼不已。
“我我”
老毕磕巴半晌,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快走吧,他认识好多派出所和社会上的人,要是等会儿醒了,你们肯定要倒霉的。”
晓芳抽泣两下继续说道。
“我们要是走了,你咋办?”
老毕咬着嘴皮发问。
“我无所谓的,无非是再被他骂两句,最多打一顿,我都习惯了!”
晓芳抽吸两下鼻子出声。
“凭啥啊姐,你是卖给他了吗?凭什么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不你跟我们走吧。”
老毕一着急,弓下腰杆就要拉晓芳。
“别闹了兄弟,你认识我吗?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跟你又能去哪?我可以拍拍屁股马上走,我孩子怎么办?她才刚上幼儿园,如果不是有李成,她连读书都成问题,你们现在立刻走,就是在帮我,好吗?我给你俩跪下了!”
晓芳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随即冲着我和老毕咣咣猛磕响头。
“走吧兄弟,再当回好人。”
深呼吸两口,猛不丁响起前不久光哥给我打的那通电话,我拉起老毕转身就走。
一直走出足疗店,老毕的嘴巴就像是被沾上了胶带似的一语不发。、
“弟儿啊,很多事情不能强求,那个晓芳跟男人的关系明显不像咱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就像她说的,孩子上学八成都是靠男人支的关系,你接收人家拿什么负责啊?就算你想当后爹,也得有那个条件吧,再想想你爸你妈,老两口怎么可能容许你找个二婚带孩子的,还是特么干足疗按摩的”
我脚底生风,目光不停在大街上游走,寻找着出租车。
猛然察觉老毕一直都没回应我,我条件反射的转过脑袋,竟发现此时的他早已经泪水纵横,脸上涂满了鼻涕泪花。
“你咋了?”
我停下脚步诧异的询问。
“龙哥,我喜欢她!我想保护她,我想带她走!”
老毕一边哽咽,一边不停回头遥望足疗店的方向。
“操!”
我瞬间触电一般松开紧紧拉着他的手。
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更不清楚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具体模样。
但我知道,向来没心没肺的兄弟哭了!
或许他算不上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但在我们相识的这段时间,不论受多大委屈,承受何种打击,他回击的永远是挺直的腰板和那张坚硬如铁的臭嘴。
可这一刻,他却哭的无声无息,汹涌的眼泪如同他那怎么也止不住的爱意。
“走,回去!”
使劲搓了搓脑门,确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状态后,我紧咬牙豁子说道。
“龙哥,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我真的控制不住。”
老毕嗷的一嗓子哭出声来,泪珠子吧嗒吧嗒的滚落。
“咱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论对错,不需要讲道理,你想做的那特么就是对的!不对也对!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对!”
我伸开双臂给了他一记熊抱,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这个人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玩意儿,世俗认定的公道对错什么的完全没太多的在意,哪怕他是个九辈善人,在我饿了时候没给半个馒头,那他就算横尸街头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反之即便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重犯,可在渴的时候施舍给我半瓶水,那他被人欺负我必定拆房子卖地开干。
与我而言认亲不认理这个词就是最好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