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刀尖越来越近,安禁的嘴角上扬,泛起一抹轻蔑,随即微微往旁边一侧,轻松避开。
“咚!”
没等陈四海再攻出第二刀,安禁一记炮拳重重砸在对方的胸口。
“踏踏踏”
陈四海踉跄两步,吃痛的捂住心口。
“陈老四啊陈老四,我记得你原来没这么蠢的啊,谁给你勇气敢跟我比划的?”
安禁双手插兜,笑容更加灿烂。
“小安”
杵在旁边的李涛忍不住开口:“四海毕竟是跟我玩的,你或者你朋友有什么诉求,咱们完全可以谈的。”
“闭嘴!我他妈让你闭嘴!”
安禁情绪突然失控,恶狠狠的瞪着李涛嘶吼:“又想跟我打感情牌是么?又想跟我讲述你和你的兄弟有多不易对吧?别特么觉得你几次对我手下留情,我就会感恩,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去你爹得!”
猛然间,刘东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猛子扑向安禁。
“滚!”、
没等他近身,安禁举拳就凿。
“咚!咚咚!”
“咔嚓!”
连续几拳怼在刘东的身上,其中甚至伴随着骨裂的响声。
刘东这样的战五渣碰上老毕都不一定能赢,更别说是面对安禁了,没有任何意外,他当场被撂翻。
“四哥快跑!”
可这损逼抗击打能力奇好,即便已经摔趴在地,双手仍旧死死的抱住安禁的双腿,同时嘴里喷着血块咆哮。
“踏踏踏”
陈四海也没迟疑,撒丫就往门外撩。
“撒手!”
安禁并没有阻拦,而是居高临下的低头俯视刘东。
“他他是我大哥动他你就先先打死我”
刘东喘着粗气晃动脑袋。
“小安!”
眼睛安禁的眼神变得阴狠,李涛再次开口。
“我让你闭嘴,你是不是听不明白?”
安禁右腿猛地向前一甩,刘东就像块破布似的飞出去两三米远。
“为了一对素不相识的夫妻,咱们闹了这么久,还没有够吗?”
李涛咬着嘴皮出声。
“素不相识怎么了?本来就是你开车撞的他们,如果当时你不拦我,让我及时送他们就医,或许他们不会死!”
安禁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嘶吼:“他们有什么错?错的是你!你当天为什么要喝酒开车,为什么要拦着我?”
“我事后赔了他们家很多钱。”
面对安禁的质问,李涛的气势明显弱了不少。
“钱?呵呵”
安禁嘲讽的吐了口唾沫:“钱能让他们死而复生吗?你有没有见过那对夫妻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当时刚八岁,女孩还不到三岁,没了父母他们应该怎么活?你赔偿的那些钱会到他们手里吗?你有没有听过那俩孩子撕心裂肺呼唤爸爸妈妈的哭声?”
“我”
李涛蠕动嘴唇。
“刚才听你说了两句人话,我以为你真的改头换面了,看来还是我天真了!”
安禁摇摇脑袋,随即冷笑道:“我说话算数,今天绝不会伤你分毫,但明天开始咱们游戏继续,要么你干掉我,要么我弄死你,不然永远没有结局。”
说罢话后,安禁神情冷漠的转身走出房间。
“小安!”
身后,李涛不死心的喊叫。
另外一边,陈四海手忙脚乱的逃出宾馆。
安禁的恐怖他再清楚不过,昔日他还只是李涛团伙里的小喽啰时候,就曾亲眼目睹过对方的残忍手段。
彼时他只希望远离安禁,跑的越来越好。
打宾馆里出来,看到不远处有条深邃幽暗的胡同,陈四海毫不犹豫的一头扎了进去。
“呼哧呼哧”
越是进入胡同深处,陈四海的心情就越发不安。
昏暗的巷子里,处处弥漫着刺鼻的腐臭气息。
狭窄逼仄的空间,仅容两人并肩通过,两侧斑驳的墙壁遍布青苔,天空还下着冰冷的大雨,脚底更是滑的一批。
“不对劲!”
虽然没什么第六感,但常年厮混街头的灵敏嗅觉,还是让陈四海产生了质疑,他突兀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呵呵”
来时的胡同口,安禁双手插兜,笑容异常诡异。
“妈的!”
陈四海愤愤的骂了一句,拔腿再次前撩。
“操!”
刚跑出去七八米远,前方也出现一条黑影。
定睛一看,竟然是事主郑恩东。
此刻的郑恩东已经跟前两天判若两人,身上套件纯黑色的雨披,脑袋光溜溜的,侧脸和脖颈处爬满了狰狞的烧伤,宛如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陈四海,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声音如洪钟般在小巷中回荡。
只见郑恩东目光锐利如鹰,手里攥着一把泛着寒光的菜刀。
“小小东咱都是一个村的,你不记得你小学时候被人欺负,我我还替你出过头”
陈四海怔了一怔,瞬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记得!”
没等他说完话,郑恩东已经如恶狼扑食般冲到他跟前。
“咔嚓!”一声。
锋利的菜刀带着呼呼风声,重重砍在陈四海的左肩上。
这股巨大的冲击力,让陈四海整个人朝一旁歪斜了几步。
“啊!我赔钱!赔什么都可以!放我一马!”
他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巴大张,痛苦的嚎叫。
面对他的求饶,郑恩东充耳不闻,猛地抽出菜刀,刀上已然沾染了大片鲜血,喷出的血液也全溅在身上的雨披上,根本看不出来。
“啊!救命啊!救命!”
陈四海吃痛的转身想跑。
郑恩东两步跨出,再次挥舞着菜刀,朝着陈四海的后背狠狠砍去。
“噗嗤!”
一声闷响,菜刀深深嵌入陈四海的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救救命啊!”
陈四海凄厉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双手在地上胡乱抓着,想要抓住什么支撑自己,却只抓到一把被雨水淋湿的污泥。
郑恩东却似乎杀红了眼,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他再次高高举起菜刀,对着倒地的陈四海继续砍去,每一下都带着疯狂与决绝。
一时间,鲜血四溅,碎布横飞,陈四海的身体随着每一次砍击而剧烈颤抖,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地上的血水蔓延,宛如一条红色的小河。
约摸七八下左右,陈四海的叫声渐小,挣扎的力度也变弱很多。
“小兄弟,走吧!”
安禁声音不大的开腔。
“我特么弄死他,必须弄死他!”
郑恩东昂起脑袋咆哮,因为愤怒,五官已经严重扭曲。
“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一切都听我的,我算过了,警方最晚两分钟后到场,现在不走,待会想走都难。”
安禁皱了皱鼻子又道。
“草泥马的!”
郑恩东一把扯住陈四海的头发提起,菜刀的刀刃横在对方脖子上,咬牙切齿道;“我是真想把你的狗头剁下来,但那样太便宜你了,你记住了!只要你一天不死,我就缠着你一天,老子要让你这辈子都活在恐惧和内疚当中!”
“咣当!”
说完话,郑恩东将菜刀扔在地上,起身跨过陈四海,尾随在安禁的身后快步走出巷子。
同一时间。
搁足疗店门口杵了将近仨钟头的我望眼欲穿的盯着对面的街道,却始终都没有看到安禁的身影。
“樊龙,我哥恐怕恐怕被什么事情耽搁了,我刚才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安澜眼含内疚的走到我旁边。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
我立即换上一副笑容,大大咧咧的应声。
“我哥向来说话算数,只要他答应我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今天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安澜再次解释。
“不要紧的啊安安,本来我也就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在等,他能来最好,不来我也理解,毕竟他又不欠我啥。”
我抬手轻轻揉搓安澜的刘海。
“嗡!嗡嗡!”
话音还没落地,一辆低趴的摩托车风驰电掣的由远及近。
“真特么不要命啊,这天气骑那么快。”
瞅着车上的俩人,我撇撇嘴岔开话题。
“那个不要命的应该是我哥。”
安澜却陡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摩托车。
“哥!”
没等摩托停稳,安澜快步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临时干了点小事儿。”
骑车的家伙摘下头盔,正是面容俊俏的安禁。
“安卧槽!东子?!”
我也奉承的凑上前,刚准备打招呼,后面骑摩托的也摘掉了头盔,不想竟然是我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郑恩东。
望着他光秃秃的脑袋和脸上、脖子上的烧伤,我半晌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让你们担心了,这两天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在找我,我想现在归队!龙哥不会嫌弃吧?”
即便变得凄凄惨惨,但郑恩东仍旧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现在的他早已不复过去的俊俏,反而变得有些狰狞。
“日了,大哥!谁特么敢嫌弃你我擂谁!”
老毕这时也从足疗店里跑了出来,情绪激动的一把搂住郑恩东。
“你这头发咋”
拥抱几秒,老毕手指郑恩东脑袋。
“让火燎没了,好像是伤到毛囊了,医生说长不出来了,以后我只能跟光哥一样的发型了。”
郑恩东无所谓的扒拉两下头顶。
“先上楼吧,隔墙不光有耳,很多时候还有眼。”
安澜一手挎住安禁的手臂,一手拉住郑恩东,同时朝我们其他人努嘴示意。
“对,我现在算是半个通缉犯,不光全市的警察找,那些邻居们也找,都在嚷嚷着让我赔钱,万一被谁看到了,容易给你们惹麻烦。”
郑恩东从口袋掏出个一次性口罩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