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您谬赞了,这次的生意之所以能顺利进行,主要还是靠阳哥和小俊的前后帮衬,要没有他俩的话,我一个初出茅庐的门外汉,根本应付不来。”
听到李廷的话,我赶忙欠了欠身子接茬。
对于李廷的为人处世,我也只是从李安俊那里简单听过几句,完全摸不准他的性格和喜好,但我坚信一点,只要是个人就一定喜欢被奉承,只不过需要找准奉承的方式。
“话虽这么说,但主要决定权还是在你。”
李廷微微一笑,接着又道:“崔勇好像明里暗里也帮了你们不少的忙吧?”
“啊?”
我先是一愣,脑子里光速转了一圈。
崔勇暗地里联合彭飞这个杂草的,险些将我们给踢出局的事情,按理说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徐晨阳不说,我不信李安俊也能耐得住性子。
明知道崔勇是个什么屌玩意儿,他此刻还故意提及,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我不懂或者说暂时没参透的猫腻。
“是的李叔,崔哥也帮了很大的忙!”
沉思再三,我表里不一的捧了一句。
“这就对喽,夸赞这种事情,要么一个不夸,要么一个不落,故意把谁空下好像对某位有什么意见似的,即便是在我这里,也得谨记隔墙有耳的道理。”
听到我的话,李廷顿时扬起嘴角,他的声音低沉却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是,李叔教训的对。”
我颔首接茬。
说完这句话,我俩猛然陷入了停滞。
那种没有话题却又不得不相互面对的尴尬,着实让人太难受了。
我没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余光不停扫量,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听说二院急诊科,今天有个女孩子自杀了,你知道这事儿吗?”
大概半分钟左右,李廷率先打破沉默。
来了!进入正题了!
得亏我从田强那里得到的信息比较全面,对于那起案件不说手拿把掐,但也肯定比外头道听途说的各种小道消息精准的多。
透过之前瓶底子和田强的对话,不难猜出来那女孩自杀绝对跟彭家父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敢说一定是他们爷俩所为,但他们肯定也在里头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
而李安俊和齐恒都说过,李廷与彭飞的老子彭海涛向来不睦,李廷更是觊觎“正”主任的位置许久,只不过他隶属的势力稍逊彭海涛,才会被后者捷足先登,现在有着这样的机会,我不信他李廷会不动心。
但凡李廷能够成功扳倒彭海涛,彭飞那条犬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我们这一系列人马想不起飞都难啊。
“怎么了樊龙,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吗?看你嘴角始终合不拢?”
在我正沉浸在彭家爷俩倒台拉稀的幻境当中时,李廷的一句话直接将我拽回现实。
“李叔,我听人说李惠自杀身亡和彭飞好像沾边,用不用我想办法往下深挖一下?”
我压低声音开腔。
“听说?”
李廷眨动眼睛,笑容也邹然冷却:“听说也就是意味着并没什么实质证据对吧,捕风捉影的事情少说少传播,尤其是涉及到领导干部家属,如果制造出来什么舆论风波,你能承受得起责任吗?”
“不是李叔”
我懵圈了,暗道他和老彭不是不对付吗,怎么会突然站在对方的立场训斥我呢。
“查案子的事情交给警察,你作为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员,有了解案件的知情权,但万万不可跟着胡乱掺和,不然就是在触碰法律的底线!”
李廷深吸一口气又道。
“是,我记住了李叔。”
我一头雾水的缩了缩脖颈。
这老头也未免太没有常性了吧,说话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压根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自杀的女孩子叫李惠是吗?老家好像是社县太平乡西刘庄村的,据说生前不光受过多次殴打和虐待,而且还遭受多人以上的侵犯,胳膊、大腿多处烟头烫出来的伤疤,为人父母我是真看不得、听不得这样的事情,太可悲了也太可恨了!”
见我抿嘴没有吭气,李廷随即又道。
“是啊,同样都是人,为啥有的人可以坏到那种程度。”
我点点脑袋附和。
“人的恶,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李廷感慨似的叹了口气。
“李叔,您有想法替李惠主持公道吗?之前我见到她的母亲,魂好像都被抽走了,而且还遭受过他们当地村里、乡里的威胁。”
我试探性的发问。
“确实有想法,即便没有任何关系,也超出了我的管辖范围,可我能坐在这个位置上,靠的不就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支持和信任吗?而且我们有同姓,保不齐五百年前曾经是一家,可我的工作太忙了,有些东西和事情完全兼顾不到啊,苦恼又责任!孩子你可能不知道,当我得知这件事情后,简直是痛彻心扉,浑身都在颤抖!”
李廷轻轻抚搓胸口,似乎心脏真的在发作。
“叔,您别太难过,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的人昨晚会被绳之以法的。”
我赶忙起身,很有眼力劲的替他接上一杯热水送到手边。
“孩子,你对这起案件为什么会了解那么清楚?”
李廷好奇的出声。
“呃”
“之前我和几个朋友特别沉迷于街头打架斗殴,后来非常幸运的结识了一位派出所的民警哥哥,他很有正义感,总是不停说教我和我的朋友们,我们才会悬崖勒马,这些事情就是那位哥哥在心情压抑的时候告诉我的,李叔他绝对没有泄密,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权衡再三,我还是决定将田强推到李廷的面前。
“哦?基层还是这样为民重法的好同志?他叫什么?是大案队李惠专案组的成员吗?”
李廷饶有兴致的发问。
“今天之前他是专案组的一员,只不过因为他查到了一些重要东西,触及了某些顶尖权贵的利益,莫名其妙被清除出了专案组,又让撵回原单位当小片警去了。”
见到李廷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这把可能不光能让田强重新回归,还能将我们以另外一种方式紧密联系到一块。
“嘭!”
我话音刚刚落地,就看李廷突兀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愤怒的低吼:“什么特么的权贵?新中国从来不存在权贵,任何的权利都是老百姓赋予的,我从政几十载,还不信在咱们崇州这片红色热土上居然能滋生出无法无天的蛀虫,小龙你给我马上联系那位警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