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
光哥乘出租车来到“水晶宫”大院。
“啥情况?瓶底子呢,他不是有驾照吗,咋还又让我跑来当司机?”
见我和初夏靠在车边耷拉着脑袋抽闷烟,光哥疑惑的来回看了看又问:“瓶底子跑哪去了?”
“别提那个讨厌鬼了,把车钥匙丢下自个儿跑了,留下我俩既不会开车又没本,真不够意思。”
初夏满脸不悦的娇嗔。
“闹别扭啦?”
光哥猛然把脑袋抻到我脸前。
“他特么纯有病,脑子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我同样窝火的吐了口烟雾。
“先上车吧,怪让人笑话的。”
分别瞄了一眼我俩的表情,光哥努努嘴示意。
说老实话,我真不明白瓶底子的愤怒从何而来。
没错,我确实在面对李涛时候产生了些许的畏惧,可该做该要的一样都没忘记,甚至于除了事先计划好的“一百万”,我还多讹了他二十万,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很不易了,他居然还在责备我。
“马毕回来了,我已经安排他住院,安安和晓芳在照顾,彭飞那狗篮子心眼绝对够使唤,根据马毕自己回忆,光是一路上转车、倒车他就不下六七次,自己搁什么地方完全不知情,最后把他送到医院门口的是个郊区放养的聋哑老头,老头智力可能还有点问题,田强领四五个警察,问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车子启动,光哥一边拨动方向盘,一边朝我低声道。
“伤的厉害吗?”
我立即紧张的绷直腰杆。
光哥张了张嘴巴,很是为难的挤出一个“嗯”字。
“妈的!”
我攥拳照着车门狠狠砸了一拳头。
“你也别太上火,没丢什么零件,只是外伤有点吓人,我听医生说了,好好养一段时间能康复。”
光哥干净掏出烟盒塞到我手里。
“姓彭的杂种!”
看光哥那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再结合天津范回来时候的凄惨模样,我已经能猜出来老毕的情况有多不乐观。
“还有个事儿,小七也联系上了。”
光哥清了清嗓子又道。
“他在哪?”
我下意识的发问。
“呃咳咳咳。”
光哥透过后视镜瞄了眼正低头扒拉手机的初夏。
“放心,我什么都听不见。”
后者立即明白过来,迅速降下车窗玻璃,随后将脑袋完全抻了出去。
“目前被我藏到一个朋友家里了,我那朋友在外地打工,好几年都不回来一趟,家里有水有电,吃饭洗澡都很方便,放心吧,这事儿现在只有咱俩知道。”
光哥这次快速回答。
“行,到医院先把她放下去,咱俩搂一眼小七去。”
我伸手拽了拽初夏,可以把脑袋缩回车里了。
“我真什么都没听到啊,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喜欢胡说八道的人。”
初夏整理一下被吹得凌乱的短发,举手发誓似得打包票。
“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主要我那小兄弟”
光哥尴尬的笑了笑。
“懂得懂得,我不是个好信的人。”
初夏连连点头,随即指向路口道:“前面公交站牌踩一脚刹车,我想回家一趟,毕竟那些赔偿是妹妹拿自己的命换来的,我揣在身上不像话。”
“行,那完事以后咱们”
“完事我会自己去找安安的,我俩约好了一块逛商场买春装呢。”
初夏甜甜的一笑,灵动的眼眸犹如两汪清水般透亮。
“好,注意安全。”
明白她的心意,我也没过多的碎碎念。
“这话你应该跟别人说,跟我相处必须注意安全,走啦!拜了个拜”
随着光哥降慢车速,她利索的下车,随后朝我们挥手道别。
“诶妹子,你包落车里了!”
光哥刚要启动车子,我随意的瞥了眼后排,猛然发现初夏的黑色小挎包遗落在车座上,赶忙探出脑袋招呼。
“没掉,给你的感谢费龙哥,今天对亏了你帮忙。”
公交站牌下的初夏笑嘻嘻的摇了摇脑袋。
“那怎么能行啊,我又没干什”
我赶紧抓起挎包下车。
“你别过来昂,你过来我就跑,凭你的腿脚绝对追不上我。”
初夏脚步轻盈的后退两步。
“你看你这是干啥,咱不都是朋友嘛,况且今天你还给我当保镖来着,感谢也是我感谢你才对。”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头。
“一码归一码,再矫情可就没意思啦,难道你不想跟我继续交朋友了吗?”
初夏撅起小嘴轻哼。
“成吧。”
我哭笑不得的摆摆手,接着钻进了车里,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回头让安澜把挎包再转还给初夏。
这是什么钱?说不好听的,是人家亲妹子的卖命钱,如果连这点好处我都要占,那还算是个人么!
“这小妮挺有意思哈,做人恩怨分明、做事有来有回,虽然是个女儿身,但比好些老爷们都要强得多。”
光哥揉搓一把自己光秃秃的大脑门,饶有兴致的开腔。
“有兴趣啊?”
我臭屁似得打趣。
“毛线,人才多大点,我都啥年龄了?非把我往老不正经那堆里推是咋地。”
光哥赶忙摆摆手。
“满打满算你俩也差不了五岁,是问题吗?要不我和安安给你俩牵牵线、搭搭桥?”
我乐呵呵的挑逗光哥。
在这个大棚乱了四季,金钱乱了年纪的混沌社会,老夫少妻的事儿比比皆是。
别说我们这些捞偏门的了,多少自诩伟岸的学者专家不也架不住怀春少女嘛。
“别乱弹琴昂,她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活泼了,我就得意那种文文静静、小鸟依人的。”
光哥白楞我一眼警告,随即指了指我抱在怀里的挎包道:“看看她给你准备了多少好处费呗。”
“看那玩意儿干啥,咱压根也没打算要。”
我不以为然的拒绝。
“看看也犯错,还能知道小妮子有多诚心,反正就咱俩知道,看完谁也不告诉就拉倒呗。”
光哥贼兮兮的挤眉弄眼。
“呃,那看看?”
我被说的也有些心动。
好奇心这玩意儿,真是人类最难以克服的缺陷之一,不论多大岁数、性别几何,好像都对未知事物充满了探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