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光哥负责干杯,我负责赔笑,而足足一个多钟头过去了,我们愣是只从门口向前移动了两三米。
“汾酒不错,我就得意这口,来!继续啊哥们,你剩那么多是准备练潜泳呢?”
早就喝的满面通红的光哥,摇摇晃晃的举着酒杯朝一个家伙吆喝。
“我喝不下去了,等我缓缓。”
那人连连摆手。
“缓什么缓,一杯酒而已,小水水。”
光哥不依不饶的抓起对方酒杯,递到那人面前。
“真喝不动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说啦喝不动喝不动,一直推搡个啥嘛!”
“咣当!”
劝酒过程中,那人可能也是急眼了,一巴掌拍翻酒杯。
杯子“啪”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酒水还溅了光哥满脸。
“啥意思啊?”
本来就已经喝的上劲儿的光哥顿时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想闹啥?”
那人不甘示弱的也“噌”一下蹿了起来,斗鸡似的梗脖干嚎。
“哎呀不好意思光总,这是我车行的会计老雷,老崔有严重的高血压,刚才你们来前他已经喝不少了,要不这杯酒我替他喝吧。”
眼见俩人大眼瞪小眼,李彤涛连忙走上前打圆场。
“那不行李总,你要说这话,我必须得挑理了,是你刚才口口声声说的,他们敬酒是尊重,我喝酒是礼貌,怎么滴?我礼貌给出去了,换不来他的尊重呗?”
光哥瞪圆红通通的眼珠子,边打酒嗝边手指对方道:“他喝多了,那我喝的少么?打他妈进屋到现在,我连一根肉串没吃上,已经干基霸快二斤酒了,是我不给面子?”
“你想咋地嘛!”
被称作“老雷”的男人急头白脸的伸手指向光哥鼻子质问。
这人大概三十多岁,平头小眼睛,鹰钩似的鼻梁很有特色,大概也就一米七多点,但是体格子最起码得二百多斤,一点不像什么会计,反而跟个屠夫似的。
“别特么跟我指指点点昂。”
光哥一胳膊搡开对方手掌,可能是用力过猛,老雷差点被推倒。
“做甚!”
“闹事是吧!”
眼见自己家人吃亏,周围坐着的几个青年纷纷蹿了起来。
“做什么甚,喝酒还是干仗,你们想基霸干啥?”
我一手搀住光哥,一边扭头朝李彤涛出声:“涛哥,我们来找你是叙旧的,你说咋喝酒我一句话没言语吧,完全按照你定的规矩走,现在你的人不守规矩,是欺负哥几个出门在外么?”
“说哪的话兄弟,这不是喝酒玩呢嘛,怎么可能闹别扭,都给我坐下,谁要是再唧唧哇哇,别怪我不客气。”
李彤涛先是朝那几个青年摆摆手,接着又看向我微笑道:“不能喝咱就不喝了,走走走,坐下来吃点肉串,吃点龙虾。”
“往他妈哪走啊,喝一杯、敬一杯、碰一杯,是他自己说的,我喝也喝了,敬也敬了,他一口没喝怎么算?”
已经上来酒劲的光哥一把甩给李彤涛,手指老雷出声:“最少让他喝两杯,不然这关肯定过不去!”
“我踏马就不喝,你能怎么滴?”
老雷看来也是个犟脾气,喷着唾沫星子叫嚣。
“玩赖呗?看不起我们是吧?”
光哥歪着脑袋冷笑。
“对,我就看不起了,你能怎么样?”
老雷昂起脑袋低吼。
“你确定?”
光哥还没吭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全场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徐七千冷不丁蹿到了前面。
“你想干什么?小基霸孩子?”
老雷上下扫量几眼徐七千,脸上满是不屑。
“我替我哥再问一遍,这酒你到底能不能喝?”
徐七千揪了揪鼻头出声。
“不喝,谁她妈说也不喝,爱基霸咋滴咋…”
“啪!”
老雷话音未落,徐七千猛然上前,抡圆左胳膊就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扇在对方脸上。
“一杯!”
打完之后,徐七千吐了口唾沫,接着反手又是一耳光甩出,再次抽在老雷腮帮子上,轻飘飘道:“两杯!”
“还差一杯酒,你自己喝还是让我来?”
连续两记耳光子,直接把老雷的鼻血给抽了出来,徐七千低头俯视。
“干什么!”
“操的,敢打雷哥!”
“翻天了麻痹!”
刚刚徐七千动手动的太突然,别说近在咫尺的我们几个没反应过来,就连老雷身旁的那些小青年们也没料到,等他们反应过来,立即呼呼啦啦全都蹦了起来。
“都基霸坐下,我肯定不跑,想比划咱们待会慢慢来!我就问你,最后这杯酒,你是拿嘴喝还好让我特么把你脑袋割下去往里灌!”
面对群愤激昂的青年们,徐七千完全没当一回事,一把短刀从袖口里掉出,直接顶在老雷的脖颈上。
“我…我自己喝…”
老雷吓坏了,弱弱的看了眼李彤涛,接着快速端起酒杯仰脖灌了下去。
“草泥马,你记住了!你喝不喝酒无所屌谓,但他妈你要说看不起我哥,狗脑袋给你剁下来当海鲜拌饭!”
徐七千这才收起刀子,然后又甩了甩胳膊,转身大大方方朝门口走去:“我到门口等各位,谁不服气想要替那老毕登儿找回来面子,咱们可以试试!”
“试什么试,全给我坐下,兄弟啊,老雷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他就是喝多了乱说话,别往心里去,我替他给你,给大伙道歉了,行不行?”
一看这架势,李彤涛先朝屋里那群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手下们喝斥一句,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拽住徐七千的胳膊赔笑:“兄弟兄弟,你也消消火,都是好朋友,犯不上这样是不…”
“我没火气,但谁让我哥下不来台,我就让谁上不去台,我狗嘚儿不算,没面子没脸,可谁要准备拿我老大的脸当鞋垫,甭管是崇市还是你们晋城,都基霸不好使!”
徐七千朗声说道。
“行了小七,差不多得了,非让龙哥发话啊。”
距离我很近的瓶底子瞄了我一眼,接着又环视一圈屋里,缓步走上前搂住徐七千的肩膀笑道:“别忘了你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得仰仗李总照拂呢,收收火气没坏处哈。”
说罢,他又望向李彤涛道:“李总,我们龙哥嘴笨不好意思说,其实今天求到您门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弟弟,他叫徐七千,前两天刚给彭海涛送进重症监护室,龙哥怕他留在崇市会再闯出来乱子,所以送您这儿暂时安稳两天。”
“谁?崇市办公室主任的那个彭海涛?”
听到瓶底子的话,李彤涛瞬间一愣。
“崇市能让龙哥主动避开的彭海涛有几个?”
瓶底子似笑非笑的反问。
该说不说,这家伙唠嗑确实很有水平,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不光无形间抬高了我的段位,还把这事儿更加具体化。
“哎呀,看我这脑子,都怪我今晚喝得确实不少,都没问我兄弟大半夜找我啥情况,对不住对不住,这顿酒咱们就先到这儿吧,我先安排你们休息,赶明儿我清醒了咱再好好的聊天。”
李彤涛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脑门子,随即出声说道。
“听涛哥安排。”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头。
其实心里明镜一样,李彤涛表面看起来是要散场,其实就是找地方打听徐七千身份真伪了。
“涛哥,我信得过你,你可别做让我信不过的事儿哈,我这兄弟心野手黑,咱别再搞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我递给李彤涛一根烟,话里带话的警告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