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既是暗示我该离开,同时亦是在向我炫耀,我就算是柳轻舞的正牌丈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他出席宴会。
毕竟,在过去,柳轻舞从来不会带我出席宴会。
在她眼中,我向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既然柳总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我自然也听得出李景的言外之意,满腔怒火。
可又能如何?
我向来不被柳轻舞看重,此时此刻,维护尊严的方式只剩下体面退场。
“急什么?”
我刚转身,柳轻舞一把拉住我的手,“小景,你开我的车回去。”
“今晚的宴会,你和我去。”
看着柳轻舞,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出自她的口中。
当我愣神之际,柳轻舞已经拉着我的手走向停车场。
我回头看向身后的李景。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错愕与落寞。
似乎对柳轻舞带我出席宴会这件事依旧不敢相信。
那一刻,我只觉得李景很可怜。
他在柳轻舞身边当狗那么久,依旧不过和我一样,只是那个人的替代品……
“柳总,您到底什么意思?”
来到地下停车场,我甩开柳轻舞的手,面无表情地问。
“怎么?我带你出席宴会,你不该感到高兴?”
“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柳轻舞一如既往的高傲,自认为这些不过是施舍给我的“恩赐”。
殊不知,我对这种恩赐毫无兴趣,“如果柳总觉得,这只是一个玩弄的机会,大可不必如此。”
听着我的话,柳轻舞眉头微拧,“张启胜,你确定要这样对我说话?”
“不要忘了,是谁给晓晓支付药费,是谁让你吊着命!”
“现在,你不感激,还敢这样对我说话。是觉得翅膀硬了,可以脱离柳家了?”
对于她的威胁,我默不作声。
是啊,她如今算得上捏着我的命脉,我又能如何?
“抱歉,是我言语过激。”
“可您都已经在带着丈夫出席今天的采访了。”
“如果中途换人,不会让您的形象受损?”
柳轻舞显然对我的冷言冷语不满,她冷哼一声坐在副驾驶冷漠道,“谁说小景是我的丈夫?”
“今天,他是陪我来参加专访,顺带替我处理一些事情。”
说罢,她上下打量我,“若你有能力一些,这样说机会不就是你的?”
听着她的嘲讽,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的能力从来不弱于李景,甚至远在他之上。
只是她从来没有看见我的付出。
反观李景,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都愿意为之兜底。
“对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电视台?”
“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眼见我对她的嘲讽没有回应,柳轻舞顺势将话题转向我在电视台这件事。
“有些工作。”
我含糊其辞,不愿透露如今的近况。
我还怕柳轻舞会将我好不容易重拾的事业再度破碎。
那是我逃离柳家,逃离她最后的机会,我不能让她再度破坏。
“工作?什么工作要和林家的大小姐一同出席?”
“难不成,你真的进了林家的集团?”
柳轻舞用审视目光看着我,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犯人一般。
“你想多了,我几斤几两能够入职林家集团?”
“只是有些小事情要处理。”
柳轻舞听到我的回答,满意点头,“没有就好。”
“记住,你只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门工作。”
听着柳轻舞的话,怒火再度涌上我的心头。
她为了将我锁在柳家真的是煞费苦心,连我外出打工的机会都要剥夺。
“柳总,我可以答应你不入职林家,可我为什么不能工作?”
“难不成,我就只能待在柳家一直到死?”
对于柳轻舞的要求,我激烈抗议。
换来的,是她冰冷眼眸,“怎么?待在柳家委屈你了?”
“还是说,你觉得只要工作就能脱离我,脱离柳家?”
“不要忘了,以你大学肄业的文凭,哪有什么公司愿意招收你?”
“与其去干端茶送水的杂货,待在柳家好好给我干家务不好?”
她不提这些也就罢了。
她提起这些,我便想起在她电脑中看到的那些。
若非她联合叶芷,我又怎会失去事业、学业?
而今,她还要用这些羞辱我。
“就算我只是端茶送水,那也是工作,希望柳总可以尊重我的决定。”
“还有……”
怒气上头,我忍不住回应。
在我要将在旧电脑中看到的一切脱口而出时,我忍住了。
在证据完整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已经知道这些。
否则,天知道柳轻舞会用怎样的手段抹除所有证据?
那时,我再想申冤,只会比现在难一万倍。
这一刻,柳轻舞眼眸变得冰冷,嘴角挂上一抹冷笑,“怎么?你这是要忤逆我的话?”
“不敢……”
看到我屈服,柳轻舞的脸上多了几分得意。
她似乎对我低头很是满足,“你要是乖乖的,我可以保证让你多活一些日子,就连你死后,我也会照顾好晓晓。”
“可要是你敢忤逆我的意思,我可不保证,未来不会再发生断药这种事。”
她再次搬出晓晓威胁。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心中满是愤怒。
可我不能流露半分。
否则,她的报复接踵而来。
“我知道……”
柳轻满意地点头,“对嘛,就是要这样,才像话。”
“我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不得做足姿态?”
“我不喜欢太过强硬的人,你是知道的。”
对此,我只能逼着一肚子火。
为了能够顺利入职创薇科技,我只能强忍恶心,学着李景讨好她,“可是,这些日子,不是在医院就是家里,我都快发霉了。”
“我真的想换个环境,改善状态。”
“我也只是去试一试,等情况稳定了,我就会辞了工作。”
如我所预料的,柳轻舞对这一套颇为受用。
她不假思索点头,“很好,这才是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
“你刚才要是用这种态度说话,我又怎会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