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陈守信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翻看着笔记本，一边用铅笔在纸上勾画着电路图。
他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个设计真是绝了，看来咱们国家的计算机研究也不差啊。”
在北军工期间，他和中科院的几位专家进行了一场小范围的技术探讨。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在保持主储存器不变的情况下，采用小规模集成电路来优化逻辑元件。这场讨论在业内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老孙听完陈守信的分享后，整个人都亢奋得像打了鸡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拿着刚到手的六十万研发经费，二话不说就带着团队奔赴大西北。
陈守信摇摇头，合上笔记本：“这个工作狂魔，眼看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嫂子和孩子怎么过。”
寒风呼啸，陈守信开着吉普车，驶向老孙家。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边的树木光秃秃的，在风中摇晃。
“嫂子，单位发的鸡蛋和面粉我放门口了。”陈守信将东西放下就要走。
“小陈你等等”门内传来脚步声。
“不等了不等了，我还有事。”陈守信头也不回地溜了，生怕被嫂子逮住。
最近送东西越来越难，每次都得像做贼似的。要是被嫂子逮住，非得编个理由解释不可。上次被缠着说了半个多小时，差点迟到。
车子停在胡同口，陈守信揉了揉太阳穴。寒风吹得他眼睛发涩，鼻子发酸。
这几天他一直在帮陈玉兰收拾行李，过完年她就要去青龙岭村待产。那边有个远房姨姥姥是当地有名的产婆，平时还兼职赤脚医生。
陈守信皱着眉头：“就是住处不太理想，跟那个和许大茂有过一腿的寡妇做邻居，总觉得不太舒服。”
不过有周大勇在那边照应，倒也不用太担心。想起周大勇，陈守信嘴角露出笑意。当初在青岭山的一件善举，竟然结下了这么深厚的情谊。
周大勇穿着自己送的那件棉大衣，拍着胸脯保证：“陈兄弟放心，有我在这，保管无事。”那憨厚的笑容让人莫名安心。
开车回到四合院，街坊邻居见了都主动打招呼。自从周语当了片警，陈守信在院里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就连贾张氏这个刺头，现在见了他也是绕道走。
“老陈！老陈！”
一个熟悉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打断了陈守信的思绪。马大虎骑着板车追了上来，车上躺着他奶奶，脸色发白，额头冒着冷汗。
“我奶突然肚子疼，你能不能”马大虎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上车！”陈守信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帮着把老人家安顿好。
一路飞驰到302医院，陈守信直接找到了丈母娘田妈妈。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来往的病人和家属脸上都带着焦虑。
“田妈妈，这是我朋友的奶奶，刚才吐了，可能是心绞痛。”陈守信快步走到田妈妈面前。
“放心吧，交给我。”田妈妈立刻安排护士推走了老人，动作麻利，语气温和。
马大虎这才发现是302医院，不由得一愣：“你这关系”
“放心，这里的医生护士都认识，保证给你奶奶最好的治疗。”陈守信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
看着田妈妈忙碌的背影，陈守信心里有些感慨。老丈人至今不肯松口，但丈母娘倒是时不时找机会见见女婿。这种藏在生活细节里的温情，让他觉得生活虽然艰难，却处处充满希望。
“马大哥，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这一折腾怕是得等好一会儿。”陈守信说着就要往食堂走。
“诶，那就麻烦你了。”马大虎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神情疲惫。
陈守信转身往食堂走去，心里盘算着明天再来看看马大虎奶奶的情况。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欢喜有人愁，这就是生活的常态。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陈玉兰正在收拾行李。看到陈守信回来，她停下手中的活计：“今天怎么这么晚？”
“马大虎奶奶住院了，我送他们去的医院，你别收拾了，我来吧。”陈守信脱下外套，走到陈玉兰身边。
陈玉兰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我没事，医生说多活动活动好。”
陈守信看着陈玉兰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陈玉兰为了他付出了太多。
陈玉兰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下午周大勇来过，说青龙岭村那边的房子已经收拾好了。”
“嗯，等过完年就送你过去，那边虽然条件差点，但是空气好，适合养胎。”陈守信帮着整理衣物。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夜深了，外面的风声渐渐小了。陈守信躺在床上，听着陈玉兰均匀的呼吸声，思绪万千。
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看马大虎奶奶，后天要去单位开会讨论新项目，大后天要陪陈玉兰去医院做产检生活就是这样，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中慢慢流淌，在互帮互助的温情里渐渐沉淀。
窗外，零星的雪花依旧在飘落，北方的冬夜漫长而寒冷，但屋内的温暖却让人感到安心。陈守信轻轻握住陈玉兰的手，闭上了眼睛。
又是新的一天。
陈守信站在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透过病房的玻璃窗，他看到马大虎正在细心地照料着床上的老人。
老太太这次是因为吃了变质的食物导致轻微食物中毒。虽说没什么大碍，但考虑到年纪大了，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两天。病房里，马大虎正笨拙地削着苹果，时不时抬头看看输液瓶的滴速。
“你这手艺可真够差的。”陈守信推门而入，看着马大虎手中歪歪扭扭的苹果皮。
马大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这不是没经验嘛，守信，你先回去吧，这边有我照顾着，晚上我守着就行。”
“那行，有事给我打电话。”陈守信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