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危机再起

    不好!病情又异变了!她猛地扯开孩子衣襟,只见胸口已浮现蛛网般的紫纹。

    转头厉声道:沈砚白,立刻将所有病患按症状分类!用黄连、苦参煎水,先稳住毒性!

    姜绾歌抓起药碾,将紫灵芝与牛黄狠狠捣碎。

    突然想起什么,对刑部侍郎道:大人,劳烦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出入!再派人去药铺收缴断肠藤,一根都不能留!侍郎立即领命而去。

    夜幕降临时,破庙里架起了十口大锅。

    姜绾歌看着沸腾的药汤,突然将一把银针投入锅中:所有接触病患的人,必须用这药水净手。她望向蜷缩在角落的师爷,你,过来。

    师爷浑身发抖地爬过来。

    姜绾歌扯住他衣领:知县书房暗格里,除了账本还有什么?快说!师爷牙齿打颤:有、有个檀木匣子里面装着密信

    沈砚白,你带人去取!姜绾歌将一叠药方塞进他手里,顺便去牢里,给知县服下"七日散"——让他好好想想,该怎么交代永盛商行的事。

    子夜时分,沈砚白带回一个刻着缠枝莲纹的匣子。

    姜绾歌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标注着各地药庄的地图,还有一封盖着五城兵马司印信的密函。

    她冷笑一声,将密函凑近烛火:果然是盘大棋。

    此时,一个百姓慌慌张张跑来:姜大夫!西巷王家娘子不行了!姜绾歌抓起药箱就跑,身后传来沈砚白的喊声:小心!她咳出来的血沫带毒!

    破庙的烛火彻夜未熄。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镇子时,姜绾歌倚着药炉打了个盹。

    她的发间沾着药渣,衣襟上满是血渍,却突然笑了——锅里的新药方已经熬了三沸,是用毒攻毒的法子。

    姜姑娘!一个衙役跑来,按您说的,在知县小妾房里搜出了断肠藤!还有账本…

    姜绾歌摆摆手,将一碗药汁灌进最近的病患口中:先救人。等疫情控制住,再慢慢跟他们算账。

    她望向渐渐苏醒的百姓,指尖抚过腰间的银针。

    灶台上的药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她汗湿的鬓角。

    浓烟裹着药香钻进鼻腔,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罐边缘,忽然想在系统里搜过的三方古方。

    紫雪丹、苏合香丸、玉枢丹她喃喃自语,猛地转头冲沈砚白喊道:小白!你骑马去城西药铺,把这三样丹药全搜罗来!要是不够,就去隔壁镇子挨家问!

    沈砚白攥紧腰间钱袋,衣摆扫过满地药渣:哎!我这就去!马蹄声惊飞檐下麻雀时,姜绾歌已经蹲在王阿婆床边,用帕子蘸温水擦她额角的冷汗。

    阿婆再忍忍,等会儿喝口带蜜的药就好受些。她轻声哄着,余光瞥见阿婆脖颈新冒出的红疹,心尖猛地一揪。

    墙角传来孩童的咳嗽,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声都扯得她胸腔发疼。

    张婶,把窗边炭盆再添把火!寒冥草怕热!她扯着嗓子喊,袖口蹭过药罐时带翻了竹筛,陈皮簌簌落进火里,腾起一缕苦香。

    卯时三刻,沈砚白的马蹄声终于撞破晨光。他跃进院门时衣摆溅着泥点,怀里鼓鼓囊囊:姜姑娘!找齐了!

    他掏出用油纸包着的丹药,掌心还沾着褐色药粉,城西药铺的刘大爷听说咱这儿的事,连压箱底的十年陈苏合香丸都给了!

    姜绾歌接过纸包,指尖触到油纸粗糙的纹路。

    快拿捣药罐!她将丹药倒进粗陶钵里,木杵落下时发出咚咚的闷响。

    赤阳藤的辛辣混着苏合香的浓冽在空气中炸开,她屏住呼吸数着捣药次数,每一下都像敲在自己心尖上。

    三钱紫雪丹、两钱玉枢丹她轻声念叨,将粉末撒进药锅,白汽骤然腾起,在她眼底凝成一片薄雾。

    第一碗药端到李大叔床前时,满屋子的目光都粘在碗沿上。

    汉子嘴唇干裂,咳出的血沫已经发黑,却还硬撑着要起身:姜大夫,我这把老骨头先紧着孩子喝

    姜绾歌按住他肩膀,触到他肩胛骨硌手的轮廓,喉咙突然发紧:您先喝,我看着您咽下去。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汉子唇边,瓷勺碰到牙齿发出细碎的响。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铜漏里的细沙簌簌落下。

    姜绾歌数到第一百八十下时,李大叔忽然伸手扯住她袖口:怪了胸口没那么疼了她猛地抬头,看见汉子眼角的紫斑竟淡了些,指尖颤抖着搭上他腕脉——脉搏虽仍虚浮,却比半个时辰前稳了许多!

    成了!不知谁先喊了一嗓子,王阿婆的儿媳当场哭出声来。

    姜绾歌转身时撞翻了身后的药凳,却顾不上疼,抓起木勺就往灶台跑:快!按这方子再熬十锅!张大哥,你带几个兄弟去搬柴火!刘婶,把镇东头的老井水挑来!

    日头升到中天时,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八九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挤进院门,为首的白胡子老者抹着额头的汗:可是姜姑娘?老朽在三十里外就听说这儿有位神医女菩萨!

    姜绾歌愣在原地,看着他们衣襟上沾的草屑。

    快请进!她抹了把脸,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大伙儿搭把手,把新熬的药分给后巷的孩子们!王大哥,您带两位大夫去南街,那儿的病患需要艾草熏穴!

    老大夫们立刻散开,有人蹲在灶台前看药方,有人掏出银针给轻症患者施针。

    姜绾歌看着满院子忙碌的身影,忽然听见墙角传来轻轻的笑声——是那个总爱哭的小囡囡,正攥着沈砚白送的拨浪鼓,脸上终于有了血色。

    三日后,青芦镇城门缓缓打开。晨光里,姜绾歌背着药箱站在城门口,衣袖还沾着未洗去的药渍。

    昨夜她终于合眼睡了两个时辰,眼下仍凝着青黑。

    姜姑娘!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喊,小囡囡跌跌撞撞跑过来,手里攥着一束野菊:给你!

    孩子身后跟着十几个百姓,有人捧着新蒸的米糕,有人提着装满清水的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