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心中微动。
李彩衣竟然知道丁三十一?
看来此人,在矿场高层并非无名之辈。
“大人,我与丁三十一,不过是几面之缘,数次交易。”
肖然坦然道。
“他为何透露此事,或许是因为我对他来说,还有些用处。”
“又或者,他认为我无足轻重,即便知晓,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李彩衣眯起眼睛。:
“用处?无足轻重?”
“肖然,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她语气一转,带着一丝嘲讽。
“不过,你似乎低估了丁三十一,也高估了你自己。”
肖然心中一凛。
“大人此话何意?”
李彩衣冷哼一声。
“丁三十一,这个名字,你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神秘商人?”
“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他是东洲商会的三十一代游商。”
东洲商会!
三十一代游商!
肖然瞳孔微缩。
这名头,可比他想象中大多了。
商会游商,行走四方,眼界手段,岂是寻常?
“东洲商会”
肖然喃喃道。
“难怪他行事如此诡秘,底气又如此之足。”
李彩衣继续道:
“每一代游商,都是东洲商会精心培养的精英。”
“他们不仅精通商贾之道,自身实力也绝不可小觑。”
“据我所知,这丁三十一,至少也是开脉境中期的修为。”
“甚至可能更高。”
怪不得丁三十一敢在黑铁矿场直接对徐福下手。
李彩衣看着肖然的神色变化,有些得意:
“怎么?怕了?”
“你连开脉境都还未踏入,就敢与虎谋皮,与这等人牵扯。”
“肖然,你的胆子,比你的实力大得多。”
肖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
他确实没想到丁三十一的背景如此深厚,实力如此强悍。
但,怕?
他从矿奴一路走到今天,靠的就是一身胆。
“大人教训的是。”
肖然微微躬身。
“肖然确实莽撞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诚恳。
“不过,大人,关于丁三十一,我还有一事相告。”
“此事,或许也与我自身有关。”
“更与我为何会被丁三十一‘另眼相看’有关。”
李彩衣眉头微挑。
“哦?说来听听。”
“看看你葫芦里还卖的什么药。”
肖然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丁三十一教与他的方法如实告知。
李彩衣眼神微凝。
“丁三十一给你这法门,所求为何?”
肖然道:
“他所求的,便是徐福。”
“如今徐福已失踪,这笔交易,算是完成了大半。”
“但这法门,却让我发现了一些自身的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大人,不瞒您说,我如今锻体九重巅峰,已有一段时日。”
“但迟迟未能突破至开脉境,似乎遇到了瓶颈。”
李彩衣闻言不屑的冷哼:
“瓶颈?锻体境的瓶颈,也算瓶颈?”
“那是你根基不稳,积累不够。”
“黑铁矿场的矿奴,能到锻体九重,已是极限。”
“想开脉?难!”
肖然没有反驳,而是接着说:
“除了这诡灵法门,我还有一物,便是那枚红玉。”
“大人也曾见过。”
“此玉之前在总矿司大厅,似乎吸收了诸位大人逸散的气场,内部能量有所增长。”
“我尝试以自身气血和元能催动,效果却微乎其微。”
李彩衣目光闪烁。
“红玉诡灵反哺”
她沉吟片刻。
“你想说什么?”
“想让我帮你突破瓶颈?还是帮你参悟那红玉的奥秘?”
肖然迎着李彩衣审视的目光,郑重道:
“大人明鉴。”
“肖然如今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丁三十一实力远超于我,如今又牵扯进徐福之事,他日后若对我生出歹意,我恐怕毫无还手之力。”
“唯有尽快提升实力,踏入开脉境,方能有几分自保之力。”
“所以,肖然恳请大人,能指点一二,或者提供一些帮助。”
李彩衣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帮你?”
“肖然,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你不过是我手下一个矿坑总管,一枚棋子罢了。”
“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我为何要在一个锻体境的小辈身上浪费资源?”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肖然心中却并无多少波动。
他早就料到李彩衣会是这个态度。
若无足够的利益,这位矿司大人,绝不会轻易出手。
肖然从容应对:
“肖然只是想说,以我如今的潜力,以及我对大人的忠心”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未来,或许能为大人在东洲的某些谋划,尽一份绵薄之力。”
“据我所知,李破军李统领,固然是大人您的左膀右臂。”
“但有些事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片刻之后,李彩衣嗤笑一声。
“肖然,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帮我站稳东洲脚跟?”
“就凭你?一个连开脉境都不到的锻体武者?”
“你连自己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就敢在此大放厥词!”
她猛地一拍扶手,语气冰冷。
“不知天高地厚!”
“大人息怒。”
“给我一个机会,我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李彩衣冷冷地注视着他,身上的气势缓缓收敛。
就在这时,肖然的识海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是他的属下马文的一句关心:
“总管您有没有用天之瞳仔细检查过您自己?”
马文?
肖然心中一动。
这念头来得蹊跷,却又如此熟悉。
马文此人,虽然实力不高,但心思缜密,做事周全。
此刻,这如同马文亲口所言的“提醒”再次浮现,让肖然心中警铃大作。
是啊!
他之前只顾着研究诡灵反哺法门,探查红玉,关注徐福和丁三十一的事情。
却忽略了自身!
尤其是,他感觉到的那个“瓶颈”!
锻体境的瓶颈,真的只是积累不够那么简单吗?
“大人,请容我片刻。”
他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彩衣眉头一皱。
“搞什么名堂?”
但她没有阻止。
肖然凝神静气,识海之中,精神力涌动。
天之瞳,开!
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瞬间扫过自身。
一切看起来,似乎
并无不妥。
不对!
肖然猛地集中精神,“看”向自己的丹田气海。
在他的气血深处,潜藏着一缕灰黑色气息!
如同跗骨之蛆,悄无声息地混杂在他的气血之中。
“这是浊气?!”
肖然心中剧震。
武者修炼,吐纳天地元气,淬炼自身。
这个过程中,自然也会产生一些废物,排出体外。
但这种浊气,与寻常修炼产生的废物截然不同!
它更加隐秘,更加难以清除!
而且,它似乎在阻碍着他气血的运转,阻塞着他开脉的路径!
怪不得他迟迟无法突破!
原来症结在此!
这浊气,从何而来?
是长期在矿洞中吸入了过多的粉尘毒瘴?
还是修炼了血煞掌这类霸道功法留下的后遗症?
若非马文那句突如其来的“提醒”,若非他今日借机向李彩衣求助,恐怕
李彩衣见肖然脸色变幻,开口问道:
“怎么?想到什么求饶的法子了?”
肖然深吐一口气,看着李彩衣:
“大人,我找到我迟迟无法突破的原因了。”
“我的体内有一股无法排出的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