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然淡声,“我谁都没侮辱,只是在陈述事实。”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厉俊臣抬眼看林星然,“你情绪很激动,还说你没吃醋?”
林星然也发现,自己情绪好像确实是激动了。
但肯定不是吃醋,大概是因为轩轩。
于是再没说什么,继续吃饭。
晚些时候,沈知意打来电话,约厉俊臣见面谈和解的事。
厉俊臣语气懒散,“这么急?那就来我办公室谈。”
你上门,就相当于是你求我。
我的办公室,就是我的主场。
沈知意明显不乐意,“我不想去你办公室。”
“那就不谈,法庭见就行。”厉俊臣淡声道。
沈知意很生气,但又拿他没辙。
半小时后,沈知意带着季见山和厉鸣远,来到厉氏大厦。
没想到刚一下车,就被早就‘埋伏’好的记者团团围住。
闪光灯刺得沈知意眯起了眼。
“沈律师,听说庭审中您方证人当庭反水?”
“从未败诉的金牌律师这次要栽跟头了吗?”
记者们的话筒几乎戳到她精致的下巴。
沈知意后槽牙咬得生疼。
中计了。
厉俊臣这个疯子,竟敢通知了媒体在这里等她。
季见山慌忙挡在她身前,却被一个女记者钻了空子:沈小姐亲临厉氏,是来求和的吧?
这个问题像把刀,精准扎进她最痛的软肋。
沈知意红唇微勾,眼底却结着冰:“这位记者,你哪家的?”
轻飘飘一句反问,带着京城名媛特有的矜贵压迫。
女记者下意识后退半步,不敢答。
“沈律师别转移话题啊!”扛着摄像机的壮汉挤上前,“你是来厉氏找厉总求和的吗?是不是意识到再打下去,你们必败无疑?”
这哪是采访,分明是场精心策划的审判。
“让开。”她突然冷喝。
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下几缕,像她此刻崩裂的体面。
总裁办公室,厉俊臣正俯视着这场闹剧。
玻璃映出他凌厉的轮廓,指尖雪茄升起袅袅青烟。
“厉总,要请沈小姐上来吗?”吴秘书小声问。
“不急。”他掸了掸烟灰,“让她再跳会儿。”
楼下的沈知意突然抬头。
她知道他肯定在看笑话,他又赢了。
“沈律师!”记者盯住不放,“您打官司从无败绩,这次不败金身是不是要被破了?”
问题像记耳光,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沈知意猛地转身,大步往电梯而去。
记者还要追,保安上来,拦住了记者。
沈知意进了电梯,终于长舒一口气。
电梯门打开时,沈知意的高跟鞋几乎要将大理石地面踩出火星。
厉俊臣的办公室门大敞着,雪茄的烟雾在顶灯下盘旋成诡谲的图案。
沈知意最恨烟味,一点也闻不了。
尤其雪茄味。
“厉俊臣!安排记者堵我?下作!”
厉俊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江城的车水马龙在他脚下流淌成星河。
他是站在江城最顶端的人。
“沈律师。”他弹了弹烟灰,“我只是安排记者,而你安排我亲哥和我对簿公堂。”
嘴角浮起讥诮的笑意:“谁更该死?”
沈知意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
厉鸣远赶紧一把抓住,“沈小姐,冷静!”
“废物。”她冷笑,“连亲弟弟都搞不定,也配当厉氏继承人?”
厉俊臣终于转身,西装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脱下,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不要在我的办公室吵架,丑!”
他说的不是‘吵’,是‘丑’。
“你同意和解,什么条件?”厉鸣远关心的是这个。
他知道这个三弟狠,但没想到他又狠又狡猾。
目前来看,确实斗不过他。
他只想拿点利益,然后撤了。
“你不配和我谈,你又作不了主。”厉俊臣道,“堂堂厉氏子孙,竟然投靠外人来和自己人争斗,你不配姓厉。”
厉鸣远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别说这些废话,你和解的条件是什么?”沈知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