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若晴咳了咳:“府医来看过了,也说是平日里身子便有些虚弱,且养几日变好了,今日,今日之事……”

    她泫然欲泣着,竟是说不下去。

    听她提起今日之事,宋远文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般焦急来寻她,是为了何事。

    只不过,刚才一进来见她病西子的模样,急得一时忘了正事。

    他踌躇了片刻,重新回到喻若晴榻前。

    想了想,又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晴儿,我听李家那位庶出的小姐说,你心中爱慕的,是我小叔,你一直把我当姐夫来看的?”

    说这话的时候,宋远文的语气瓮瓮的。

    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伤心。

    他承认,四年前,他确实很喜欢喻若芸。

    甚至,知道她进宫为奴,他还曾经暗暗发誓,要等她出来,重新弥补她。

    可是,这四年来,有了晴儿的朝夕相处。

    他渐渐发现,如晴儿这般小家碧玉的少女,才是他心中的理想的夫人模样。

    尤其是,晴儿对他的各种偏爱和关心,让他生出一种她爱慕自己许久、自己万不可辜负了她的想法。

    不知何时开始,晴儿彻底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的眼中再也看不见旁人。

    甚至……

    他有时候还会想,爱情是无罪的,可喻若芸却是有罪的。

    他是威远侯府的世子。

    虽然文韬武略都比不过小叔,可是,小叔是当朝首辅,位极人臣,自然看不上威远侯府的爵位。

    这威远侯的爵位,注定是要让他来继承的!

    他日后要承袭爵位,自然要娶一个家世名声清清白白的女儿。

    喻若芸……

    配不上他!

    只有晴儿才配做侯夫人。

    他以为他与晴儿是心意相通的,他甚至为了晴儿取消了和喻若芸的婚约。

    所以,才会在听到李凤佳说晴儿爱的人是小叔时,那般震怒,那般无法接受。

    问完心中的问题,宋远文紧张地看着喻若晴。

    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喻若晴闻言,早已是哭得梨花带雨。

    然而,面对宋远文的质疑,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只是哭着将话题引到了别处:“远文哥哥,姐姐平日里如何恨我,却也不该在冰会上这般羞辱我,污蔑我!”

    “女儿的名声是何等重要?她却,却……”

    然而这一次,宋远文却压根没有被她绕进去。

    反而是更是紧张地看着她。

    “今日之事,的确是喻若芸不对,可是,那李家小姐是你的闺中密友,她总不能撒谎吧?”

    “而且,”宋远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自言自语道,“若说过去慕小姐黄小姐嫉妒你,排挤你,与你不合,那李小姐可是字字句句都在为你说话,她总不会故意说嘴来害你……”

    听到这里,喻若晴神色一僵。

    有些着急地瞪了柳儿一眼。

    用眼神示意柳儿赶紧来为自己解围。

    柳儿会意,刚要开口,这时,门口又走进来三个人。

    喻鸿业满脸严肃,喻夫人满脸担忧,还有最后进来的喻鸣谦,满脸都是思索。

    三人的来临,对喻若晴来说,不啻为救世主。

    她忙哭着朝三人喊:“爹,娘,哥哥!”

    喻夫人一见了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憔悴模样,当即扑过来搂住她,心肝儿地哭个不停。

    宋远文没得到答案,却碍于长辈在,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暂时按下心中的焦急。

    喻夫人早已拉着喻若晴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喻若晴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喻鸣谦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这一室宁静。

    “晴儿,我看那李侍郎的千金也不是什么好人,往后你莫要再同她来往了。”

    “今日,她竟然逼得芸儿当众宣布了和小宋大人的婚约。”

    喻若晴闻言,霎时愣在原地。

    不可置信地看着喻鸣谦:“哥,你说什么?”

    喻鸣谦却只当她是不甘心被喻若芸压了一头。

    叹了口气,继续道:“芸儿,我瞧那李小姐就是个蠢的,庶女就是无状,日后,你还是擦亮眼睛,别再被她蒙骗了。”

    原本,他们也是极力反对芸儿嫁给宋霁的。

    这样,原本的姐妹却成了婶侄。

    他们也舍不得让晴儿受这个气。

    所以,即便是知道可能会伤到芸儿,他和爹这几日还是在考虑着如何让芸儿自己提出来拒绝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