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期待地看着喻若芸。
果然，喻若芸闻言，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不过，她并不追问，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这眼神，看得柳儿头皮发麻。
柳儿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问：“大小姐难道就不想知道，这个奸细是谁吗？”
“您的许多秘密，都是她主动过来，告诉二小姐的。”
她极力将事情说得严重一些。
好在喻若芸的嘴唇到底是动了动：“那你说说，我院中的奸细，是谁？”
见她多少有几分兴趣，柳儿心中这才稍微放心了几分。
忙道：“是小梅！她偷听到了很多您的秘密！”
柳儿说着，便将小梅前几次过来时，告诉喻若晴的事情说了一遍。
甚至，还详细地讲了一遍，小梅是如何被喻若晴收买成功的。
本以为，喻若芸听了这些话，会大发雷霆。
至少，应该要有点意外的反应。
然而，喻若芸的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
仿佛……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柳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喻若芸：“大，大小姐，您……”
喻若芸轻笑了一声。
自上而下地睥睨着她：“若你的本事和价值就是这个，建议你不要来我跟前自取其辱。”
“我院中的任何一个丫鬟，都比你要能干得多。”
一番话，说得柳儿的脸都白了。
她从来都是喻若晴院中的大丫鬟，更是连夫人都屡屡夸赞周到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她，在大小姐眼中，却是废物一般！
柳儿自觉羞辱，可是，心中又莫名升起一股对喻若芸的恐惧来。
若是自己这么能干的丫鬟，在大小姐眼中都是废物……
那……
那怪不得，二小姐会屡次败在大小姐手上！
柳儿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忍不住问道：“大小姐，您想知道什么？”
喻若芸勾了勾唇。
她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喻若晴将婚事选在与我同一天，可是想换嫁？”
直白的话，又让柳儿身子一抖。
猛地抬头看向喻若芸那张艳丽非凡、却有平淡至极的脸。
她能听出来，大小姐这话，不是在询问。
而是，她早就知道了真相，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究竟会不会对她说真话！
这样冰雪聪明的大小姐，便是再来十个二小姐，也不够她的玩的！
看来，过去大小姐能够屡次被二小姐打败，不是因为大小姐蠢。
而是……她并没有将这些心机和谋算，用到国公府里，这些与她有些血缘关系的亲人身上！
换言之，她甚至也将二小姐看作了一家人！
而二小姐，却因为嫉恨大小姐抢了她国公府嫡长女的位置，而屡次对大小姐下手！
这项认知让柳儿感觉惭愧不已。
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她也无法挽回。
何况……
柳儿在心里想着，这一切本来就是二小姐出于嫉妒，下令她做的。
她一个下人，如论如何也不敢违抗了主子的命令。
这些事情，从头到尾，就和她没有关系。
可饶是如此想着，柳儿自觉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不想承认，自己就是助纣为虐，陷害了大小姐很多次。
她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后悔。
后悔自己因为心疼，屡次帮着二小姐欺负大小姐。
如今二小姐落得今日下场，分明也是报应到了而已。
可是，她还是不想死。
便是要活着恕罪，也还是想活着。
“嗯？”
见她久久不语，喻若芸挑着眉，又问了一声。
其实，从柳儿的反应来看，她的猜测，一定是正确的。
不过，她倒是也很想知道，柳儿究竟会不会真的出卖喻若晴？
或者说，哪怕今日这柳儿是故意来给自己放个烟雾弹，想迷惑自己，那么，今日她提起的换嫁一事，也足够让喻若晴害怕了。
甚至，再想得长远些。
说不定，就连喻鸿业和喻夫人，也是知道换嫁之事的。
否则，如何解释，喻鸿业和喻夫人最初看向宋霁的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翁婿的慈祥。
当真是可笑。
喻若芸勾唇，嘲讽地笑了笑。
若是柳儿当真不是真心实意来投诚的，那么，今日她主动揭穿的换嫁一事，不仅能够让喻若晴疯狂，也足以对喻鸿业和喻夫人，起到一个震慑的作用。
不过，柳儿在她的追问下，到底还是咬着唇瓣，点了点头：“是，大小姐说得不错，二小姐……正是有意要在您大婚那日换嫁。”
喻若芸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
又道：“这件事，是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