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
喻若芸有些依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
这里，才更像是她原本的家。
若是上天垂怜，让她顺利地报了仇，还能全身而退。
那么，她愿意离开京城，回到豫州来。
和真正疼爱自己、真正怜惜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度过余生。
曾经，她设想过在伺候祖母百年之后，自己要去一个无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过一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而今，那种生活，好像在豫州城里落到了实处。
诚然，豫州城，或者是凤家，并不符合她最原先所设想那种生活。
但是，这里有她的家。
和她的家人。
所以，她也很愿意，到时候回到这里，重新给自己置办一间宅子，与凤家人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却又不过分亲近。
她已经有些等不及过上那样的生活了。
然而，现实却是，未来的一切，都尚在迷雾之中。
她这一去，凶险异常。
或许，她也会如同祖母那样，死在京城。
不过，人总是要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奋斗一番。
但她也想好了，就算是死在了京城，她也会想办法，求人将她的尸体带回豫州。
若是活着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那么，她希望能够在死后，永远留在自己的喜欢的地方。
凤老爷子和凤老夫人都舍不得喻若芸。
分别过来拉住喻若芸的手。
凤老夫人更是观察入微。
早在这些日子，她就察觉到了芸儿似乎很有一番自己的打算。
她想劝，却又无从下手。
最后，只好一次次地在私底下劝说宋霁，等到回京之后，一定要看好喻若芸。
宋霁自然是百般答应下来。
但喻若芸对此却毫无察觉。
她只当是舅老爷和舅奶奶舍不得她。
她也同样以同样的话安慰了二人一番。
又和凤家其余人一一告别。
这才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回京的马车。
不一会儿，宋霁也上来了。
来时，四个丫鬟还是齐齐整整的。
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三个人。
而因着喻若芸的吩咐，红袖自从去了京城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只是在抵达京城之后，给喻若芸飞鸽传书了消息。
禀报了一番李嬷嬷和京城的情况。
知道眼下，京城里已经传出了曲贵妃嚣张跋扈、出尔反尔想要重新将布施善人重新弄进宫中为奴、还为此逼死了喻老太君的流言。
并且，这流言还愈传愈烈。
饶是太尉府已经想办法在控制流言，可仍旧是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为别的，布施善人的名头在京城的穷苦百姓中实在是太响。
京城的百姓，多多少少都曾经在年前的那一场布施和义诊中得到过喻若芸的恩惠。
所以，他们自然不会相信，布施善人会是那样的人了。
而喻老太君就更是如此了。
这些年，喻老太君在京城和全国各地的开设的善堂也不少。
不知改变了多少流离失所的孩子的命运。
可以说，喻老太君这一生虽然只生了喻鸿业这么一个孩子。
但是，全天下，她的义子也是不少。
在那些曾经从善堂里出来的孩子心目中，喻老太君是如同母亲一样的存在。
得知曲贵妃因为嚣张跋扈害死了喻老太君，都在私底下将曲贵妃和曲家骂得很惨。
更有甚者，还趁着夜色，偷偷去太尉府门口仍臭鸡蛋。
若不是皇宫门口守卫森严，恐怕宫门口也会遭殃。
是以，这两日，太尉府的人竟然是闭门不出，就连曲太尉都不曾上过朝。
喻若芸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知晓，自己计划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所以，在离开豫州之前，她还带上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
坐在马车上，无论是喻若芸和宋霁，还是其他三个丫鬟。
都有些沉默。
在马车走到凤鸣山，经过茯苓的墓地时，喻若芸忽然叫停了马车。
“我想去看看茯苓，将她带过来，却没能带回去，都是我的疏忽。”
她的声音透着几分艰涩。
若是这次临走前不去祭拜，只怕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