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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靠近又后退

    第五十七章  靠近又后退

    宋意说完这些话,轻轻靠在画室的窗前,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她忽然说:“我梦见过他!”

    王盼盼愣住。

    “梦里的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阳光打在他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平静!”

    “我站在门口,也没有动!”

    “后来他对我笑了一下,挥了挥手!”

    “我说:再见!”

    “他说:走吧!”

    “我真的走了!”

    “梦醒后,我没有哭!”

    “因为我知道—他终于放我走了!”

    王盼盼眼眶泛红,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你也放他走了!”

    “嗯!”宋意点头:“都放下了!”

    “现在,我只往前看!”

    她望着远处夜色沉沉中的灯光,那光闪烁着,不刺眼,却足够明亮。

    就像她自己。

    终于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而是光本身。

    海风吹拂过画室的窗户,吹动挂在角落的风铃,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动。

    宋意站在窗边,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柠檬水,目光越过海岸线,望向远方。

    这个季节的海已经不像初冬时那样寒冷刺骨,反而带着一种柔软的暖意。

    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风不再割人,而是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

    她在画室里安安静静地画了好几天。

    不为展览,不为销售,也不为任何人,她只是单纯地画,像是终于找回了最初学画时那种毫无功利心的纯粹。

    画的是花,是海,是在海滩上捡贝壳的小孩,是风吹动的窗帘,是下午茶时阳光洒在桌布上的碎影。

    每一笔都轻松,每一笔都自由。

    她终于在绘画中彻底脱离了过去的影子。

    她不再画背影,不再画远去的人,不再画模糊的街角和飘散的剪影。

    她画的,是清晰而明亮的现在。

    有一次王思远来看她,带来几本新出的艺术杂志。

    “你的画现在很受欢迎!”他把一本杂志摊开给她看,上面有一篇短评,说她的新作品“捕捉到了日常中最容易被忽略的温柔瞬间”。

    宋意笑着关上杂志:“我不是为了受欢迎才画!”

    “我知道!”王思远说。

    “我只是想让自己也温柔一点!”她轻轻说:“我以前画的东西太锋利了,画着画着,连自己都被割伤了!”

    “现在我想试试,把自己也画进这些温柔里!”

    “然后,慢慢活下去!”

    王思远看着她,眼神温和而沉静,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是真的走出来了。

    不再需要谁,也不再害怕孤独。

    那天傍晚,宋意一个人去了海边。

    潮水刚退,海滩上留下一片片贝壳和海藻,被夕阳染成金色。

    她脱了鞋,赤脚走在沙滩上,海水打湿了脚踝,又慢慢退去,带走一层细沙。

    她捡起一片完整的贝壳,雪白,边缘光滑,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最后放进口袋。

    走到海滩尽头,有一块突出的岩石。

    她爬上去,坐下,看着天边最后一点残阳被海平线吞没,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只剩下海浪声一遍又一遍拍打着岸边。

    她抱着膝盖,静静坐着。

    脑海里什么都没有。

    也没有谁。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萧晨阳了。

    不是刻意遗忘,而是当她再回想起那个人时,已经像是在翻一本很久以前读过的旧书,记得情节,却没有了心痛。

    她不知道他现在怎样。

    也不想知道。

    那一段路,她已经走过。

    她现在走的,是属于自己的路。

    而他,留在了属于他自己的冬天里。

    京北的春天终于彻底来临,槐树抽出嫩芽,街道边的玉兰花开得热烈而张扬。

    萧家老宅却依旧沉寂。

    地下一层的病房里,萧晨阳坐在椅子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假窗。

    窗外的景象换成了春天,樱花盛开,微风拂过,粉白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医生问他:“你还记得现在是什么季节吗?”

    他轻轻点头。

    “春天!”

    “你知道你在哪儿吗?”

    “知道!”

    “你想做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嗓音干哑地吐出两个字:

    “坐着!”

    医生记录下这些,眼神复杂。

    他是清醒的。

    可这种清醒,比疯狂更让人绝望。

    他知道一切,他记得一切。

    但他什么都不想做了。

    就像一个终于接受自己永远等不到的人,选择了停在原地,不再走动,不再抗争。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座空房子。

    医生离开后,他依旧坐着,盯着那片假樱花飞舞的画面。

    良久,他低声开口:

    “诗韵,你还好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空荡荡的病房和假窗外无休止循环的春景。

    他又低头,看着自己指尖。

    指节处有浅浅的疤,是他最初发病时摔碎杯子留下的。

    那时候,他还会痛。

    现在已经不会了。

    痛感消失了。

    思念也像被雪覆盖的坟墓,静默、深沉,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他慢慢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像是笑,又像是叹息。

    他终于明白了。

    有些等待,不是为了谁能回来。

    而是为了让自己,慢慢死心。

    而他,也终于彻底死心了。

    没有剧烈的崩溃,没有歇斯底里的抓挠,没有撕裂的痛哭。

    只有安静的、彻底的—死心。

    f国的夜风吹拂着海边的小路。

    宋意提着一盏小灯,慢慢走回画室。

    灯光在她脚下拉出一个柔软的影子,跟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她回到画室,把灯挂在门口的钩子上,然后推开门,屋里一片温暖的光。

    她走到画台前,摊开一本新的素描本,在第一页写下:

    【新的开始!】

    然后提笔,画了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鸟。

    这只鸟没有栖息的枝头,也没有归属的巢穴。

    但它展翅的姿态,无比坚定。

    她画完,轻轻笑了。

    低声对自己说:

    “欢迎回来!”

    夜色深沉,画室里只剩下桌角那一盏温暖的小灯,映着宋意低头写字的侧影。

    窗外潮湿的海风拍打着玻璃,带着细碎的咸味,却被屋里暖黄的灯光隔绝在外,显得安静又柔软。

    她写下了第一句新的计划:

    【想去看看更多的地方!】

    然后是第二句:

    【想画些不为谁停留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