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嘴就开始甜了
王思远想了想：“那我得练练吉他！”
“你还想学吉他？”
“你要是画画累了，我弹首歌哄你！”
宋意仰头看他：“王思远，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说甜话了？”
“可能是学会爱一个人以后，嘴就开始甜了！”
“那你以前谈过恋爱吗？”她忽然开玩笑。
“谈过！”他回答得很干脆。
“……谁？”
“你！”
宋意轻轻笑了一声：“你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厚脸皮才能追到你！”王思远捏了捏她的手：“你当初那个样子，哪是谁都追得动的！”
“你就不怕我现在变温柔了，你不习惯？”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顿了顿：“但我更骄傲的是，我见过你狼狈、疲惫、崩溃的样子！”
“我也见过你焦虑、沉默、被现实逼得喘不过气的时候！”
“我们都没有跑！”宋意说：“这才是我最感激的！”
“我们都是活下来了！”王思远看着她：“带着伤，也带着希望！”
“你知道我最想感谢谁吗？”
“谁？”
“是当年的我！”宋意望着洱海：“那个躲在房间角落哭，却还咬牙画完那幅画的我！”
“你现在可以好好拥抱她了！”
“是啊！”宋意笑：“她坚持下来了！”
回到民宿时，院子里种的玫瑰开了，风一吹，香气满院。
宋意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王思远在她脚边给她削苹果。
“明天想干嘛？”他问。
“想去白族村里看看传统壁画！”她想了想：“然后再找个角落画画！”
“我陪你！”
“你不嫌我安静？”
“我喜欢你安静！”他将切好的苹果递给她：“我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只看你！”
“你别一整天不说话，晚上我一个人唠唠叨叨太傻了！”
“你说，我听！”
宋意笑着咬了一口苹果：“你知道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吗？”
“嗯？”
“我从一个被逼着画商业画、住在没有窗户的小屋子里的女孩，活成了现在可以自由画自己喜欢的画，还可以跟自己爱的人一起生活的人！”
王思远握住她的手：“你值得！”
“你不欠任何人！”
“你只欠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
“那你会帮我还完吗？”
“我早就在你说‘我愿意’的那一刻签了终身合约！”
“那我要你陪我画完这一生！”
“我陪你！”王思远眼神温柔：“从你第一笔，到你最后一幅！”
“你在的时候，我所有的线条都有方向！”
风声温柔，月色静好。
他们靠在一起，一句话一句话地把过往轻轻翻阅，像是在确认—
原来这一生，再没有遗憾。
大理的阳光一向温和，就连清晨也是。
细碎的晨光透过白色纱帘洒在屋内，屋子里的陈设简单清雅，一张画桌、两把藤椅、一排靠窗的书架。
宋意坐在窗边的桌前，身穿米色棉麻睡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手里捧着一杯温水，目光落在刚刚摊开的速写本上。
她的脚边是趴着打盹的小米，屋子里只有铅笔划过纸张的轻响和鸟叫风声。
“你醒这么早？”王思远揉着头发从卧室出来，穿着深灰色家居服，眉眼之间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
宋意没回头：“昨晚梦见小时候在后院画画，梦醒了就不想睡了！”
“梦里怎么样？”
“我躲在煤堆后面画小狗！”宋意喝了一口水，声音带着些回忆的轻笑：“手上全是灰，但画得特别开心！”
王思远走过去，在她身后靠着窗边坐下：“你小时候画得那么早？”
“很早！”她放下杯子：“比我知道什么是‘艺术’还早！”
“那时候我画得很拙，但每一张我都舍不得扔！”
“你为什么喜欢画？”
“因为它不说话！”宋意垂眸：“你知道我小时候说话结巴，别人笑我，我妈就不让我多说，我后来干脆不说了！”
“但画不会笑我！”
“纸也不会打断我！”
王思远低头轻吻了她的头发：“你现在说话很好听！”
“你别哄我！”
“我说的是实话！”他轻声说：“我听你讲故事，比听任何人讲道理都清楚！”
宋意低低一笑，画笔还在动：“那我讲的故事，你会不会听腻？”
王思远反问她：“你会画腻吗？”
“不会！”
“那我也不会听腻！”
早餐是在阳台上吃的。
阳台面朝洱海，风吹着布帘微微晃动。
宋意夹着一块蛋糕放进嘴里，歪着头看王思远：“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过得太简单了？”
“你不喜欢简单？”
“我怕它太好，像梦！”
王思远夹了一块煎蛋给她：“那我们就一直做这个梦！”
“你真的就能这样过一辈子？”
“我已经不是那个每天围着会议桌转、追着股东开会的王思远了！”他抬眸看她：“我现在是宋意的丈夫！”
“你甘愿？”
“我不甘愿只有这么一点点！”他顿了顿：“我想你能画更多你喜欢的东西，我想让你被更多人看见，我想我们能在三十年后回头看，觉得这一切都值！”
宋意放下筷子，认真看他：“你想把我推出去？”
“不是推出去！”他牵过她的手：“是陪你一起走出去！”
“你已经走出来了，现在该走得更远！”
“你不怕我走得太远，你跟不上？”
王思远淡淡一笑：“你是我的，我怕什么？”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机会！”宋意沉默了一下：“但那个时候的我，太想被爱了，反而错过了很多真的懂我的人！”
“现在我不再为了证明我值得，而是因为我真的想！”
“我想把自己好好活一遍！”
王思远伸手轻轻握着她的后脑，轻声道：“你已经活得很好了！”
“你现在是最完整的宋意！”
“你是我这一生最坚定的选择！”
吃完饭，宋意带着画具去了海边，坐在一块礁石上，背对着海风，一点点铺开她要准备的“回声”系列稿子。
王思远坐在不远的石阶上，望着她被风吹起的发尾和侧脸发呆。
过了一会儿，宋意回头看他：“你是不是又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