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网 > 总裁豪门 > 此生不欠来生不见 > 第215章 心死之后

第215章 心死之后

    第二百一十五章  心死之后

    “你说的,我都听过了!”

    “可我还是想听!”

    他看着她,半晌才低声道。

    “你已经不是那个晚上坐在医院长廊里的人了!”

    “你也不是那个跪在旧宅门口三小时,被人当做耻辱的女孩了!”

    “你是宋意!”

    “你有名字,有光,有可以选择的未来!”

    “你不是靠爱活着的人!”

    “你是靠你自己活下来的!”

    “所以你不需要谁来证明你,也不需要谁回头!”

    “你只是该过自己的生活!”

    宋意听着,眼泪悄悄滑下来,没有声音。

    她没有擦,只将脸埋进他怀里。

    “我明知道我已经不是叶诗韵了!”她低声。

    “可我还是会时不时地想她!”

    “想她那时候的忍耐,那时候的温顺,那时候的心软!”

    “我怕她觉得我背叛了她!”

    王思远抱紧她,语气沉稳。

    “她不会!”

    “她把命交给你,是为了让你活成现在这样!”

    “她不需要你一直哭,一直记得!”

    “她只希望你不再跪着活!”

    宋意闭上眼,眼泪一点点渗进他的肩膀,烫得人心口发紧。

    她轻声说。

    “我真的很想她!”

    “可我已经……记不清她的声音了!”

    “记不清她笑的样子了!”

    “我害怕,她有一天会彻底消失!”

    王思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

    “她不会!”

    “她活在你的画里,活在你所有的线条和留白里!”

    “你每一笔,都替她走了一步!”

    “她没有消失!”

    “她只是,被你温柔地埋进了未来!”

    宋意终于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吐出一口气。

    “我不画她了!”她说。

    “不是忘记!”

    “而是我不需要再用画来记得她了!”

    “我可以好好画别人,画现在的生活,画那些真正属于我的人和事!”

    王思远牵住她的手。

    “我们一起!”

    她点头。

    “我们一起!”

    而另一边,康养中心的病房里,灯还亮着。

    温雪梨趴在病床边,睡得极浅,嘴角挂着未干的泪痕。

    萧晨阳靠在床头,清醒地望着她,眼里没有狂乱,也没有恨意,只剩下一种沉默后的怜悯与疲惫。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抚上她的发。

    她醒了,眼里还带着迷茫,看到他在看自己,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他收回手,低声道。

    “别怕!”

    “我不是在认错人!”

    温雪梨眼圈一红。

    “你清醒了?”

    他点头,语气空落。

    “我现在分得清你是谁!”

    “我也知道我把你伤得太多了!”

    她抿唇没说话,只默默地坐起来,替他倒了杯水。

    “我想过了!”他缓缓开口。

    “你救了我!”

    “但我没有办法再爱谁了!”

    “不是因为你不够!”

    “而是我已经没心了!”

    温雪梨握紧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却依旧将水递到他唇边。

    “我不是要你爱我!”

    “我只是……想把你从那个疯子变回来!”

    “只要你还活着,还能看见阳光,就够了!”

    萧晨阳看着她,眼里一片复杂。

    “你知道你有多傻吗?”

    “我知道!”她轻轻笑了笑。

    “但我傻得心甘情愿!”

    “因为你疯的时候,我都没走!”

    “现在你清醒了,我更不会走!”

    “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能活得像个人!”

    “哪怕和我无关!”

    萧晨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

    她没回答,只是拉了拉被子,将他裹得更好一些。

    她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就像她自己一样—活在别人的影子里,爱着一个永远不会真正属于她的人。

    她从未赢过,可她也从未真的放弃过。

    这就是她的选择。

    国的冬天比京北要迟一些入寒,初雪落下的那晚,宋意从画展结束的庆功晚宴上提前离席,独自一人步行回住所。

    夜色静极了,街道两边的灯一盏接一盏亮着,她穿着一件深色长呢大衣,手插在口袋里,步伐不急不缓。

    头顶雪花零零落落地落下,在她肩头、发梢落了些白,像是夜晚替她悄悄披上的安慰。

    回到家后,她没有开灯,直接走进画室。

    落地窗没有拉帘,整片城市的灯火在她脚下铺开,她站在那片光影的尽头,望着黑夜深处,不知在想什么。

    这几天,她确实很忙。

    基金会的冬季画展、小学合作项目的试点、年轻画师的冬训班,她一样一样安排、推动,尽职尽责,像个早已脱胎换骨的理性管理者。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时那些沉在骨血里的东西,依旧偶尔作痛。

    她走到角落那张画桌边,抽出一个陈旧的画册,是她从京北带回来的,封面有点磨损,纸页边角泛黄。

    她轻轻翻开,一页页画着:年轻的自己在雨中举着伞、某年初夏画室角落堆着画筒的那张沙发、她第一场展览前一晚通宵赶工画完的那幅小稿。

    再翻到最后一页,是她五年前整容手术完成后第一次画下来的新面孔,线条陌生,轮廓不再柔软,那张脸像是她从旧躯壳里一点一点刮出来的骨血,用冷漠和克制拼成的全新肖像。

    她盯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然后轻声说了一句。

    “我真的不一样了!”

    这不是评判,是陈述。

    她确实变了。

    她再也不会对一个人的一句抱歉动摇,也不会因为某个熟悉的名字而止步。

    她能清醒地接受赞誉,也能在被指责的时候冷静地反问回去。

    她是宋意,不再是谁的附属,也不再是任何人的遗憾。

    王思远从楼上下来时,看见她站在画架前,脚边落着一地散开的画稿,他走过去轻声道。

    “又睡不着了?”

    宋意点头,轻声说。

    “太静了,反而不习惯!”

    “那天梦见你了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

    “梦见叶诗韵!”

    王思远没说话,只陪着她一同坐在窗前的长椅上,外头雪还在下,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

    “她在梦里哭!”宋意忽然开口。

    “她说她看见我走得太远了,连她自己都跟不上了!”

    “她说她不认识我了!”

    “她说她当年只是想画画,只是想好好地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