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科不同于别的科
科长一个办公室，科员一个办公室。
保险柜在科长的屋子里。
别的科上面还有主任，可财务科上面由厂长直管。
可以说，魏燕是厂里的财务大臣。
秦川按照流程，敲了敲门，走进了财务科的科员办公室。
“哟秦川小同志吧？”
其他七八个财务，听到全都纷纷抬头，朝着秦川看来。
秦川笑着对说话的人，记得她姓吴，道：“吴姐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上次跟我们股长来的。”
姐？
吴姐捂嘴一笑：“我都四十多了，你该叫我婶子”
“是吗？那可真不像，我还以为姐你三十呢！”秦川说道。
咯咯咯
女人嘛，谁都爱别人说自己年轻，漂亮。
吴姐笑着说道：“昨天大会，现在全厂谁不认识你啊”
秦川挠了挠头：“姐你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什么对了！”
直接把门就关上了。
一屋子人，都诧异。
这天热，关门干啥？
秦川从兜里掏出一把头绳出来。
普通的头绳，上面是铁当托，镶囊着一颗彩色石头。
放在之后，很普通。
头绳不弄的精美点，都是卖不出去。
可放在眼下
红头绳，都能美半天，哪见过这种精美的东西。
霎时间，一屋子妇人，眼睛都亮了。
秦川说道：“碰到了一个手艺人，挺苦的，看着也可怜，我就用了点东西，换了这些头绳，我这也没头发扎，姐姐们你们也知道，我家里没啥人了，上次我来，还都紧张，还是股长带我来的，可我感受到姐姐们对我都很好，都特别温柔”
“要是不嫌弃，姐姐们你们用”
“就是我一点心意！”
说着
拿起一个，对着吴姐隔空比量：“姐这个颜色，显的你更白了！”
又拿起一个，对着另外一个不知姓的比量：“姐这个适合你，你带上更好看！”
一帮妇人，哪受得了这个。
本来精神的小伙子，就遭人稀罕，这嘴甜的更稀罕了。
头绳也招人啊。
乌泱，全都起来了
“这头绳真好看啊”
“大川多钱啊，我们给你钱！”
秦川说道：“姐你们这干啥，什么钱不钱的，都对我这么好，你们不要，才嫌弃弟弟，寒了弟弟的心了，快拿着都拿着！我也不懂这个，你们喜欢就行，带着好看，我就开心，不然我大小伙子，带着这么多头绳，人家还以为我有问题呢”
“姐姐们你们可是帮我解决问题呢啊。”
“我还得谢谢你们呐。”
热闹好一会
大家欣然收下了。
“大川你这来财务科报条子啊？”有人问道。
秦川一拍脑袋：“姐你们都太好看，弄的我差点都给忘了！”
咯咯咯
一帮妇人都在那乐。
都是过来人，一把岁数了，谁能当言语流氓？
就爱听，就招人稀罕。
秦川拿出批条：“姐你看看！”
吴姐接了过去：“哟大川，厉害啊，又这么多东西”
“忙活了一晚上，城里跑了一大圈呐！”秦川说道。
“你们也是够辛苦的了！”
“现在胡萝卜多钱一斤？”
“五分吧”
“你那都什么时候的了，现在得七分！”
“对对涨价了！这还不好买呢！”
秦川啥都没说
最后一算账，给报九十五块钱！
溢价少说八九块！
瞧瞧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秦川说道：“姐姐们能不能都是大黑十啊？”
“怎么了？”有人问道。
这钱，整，零的，不都是花嘛。
秦川说道：“零的太多，揣兜里被人看出来不安全，我这遇到什么换什么，票，钱，有的时候图的就是个快，太零了，一拿出来一大把，太显眼了！”
有道理
吴姐看着秦川问道：“全要大黑十？”
“嗯最好是这样！”秦川点头。
吴姐说道：“走带你去找我们科长！”
来到科长办公室
轻敲门，得到回应，秦川跟着走了进去。
秦川惊奇的发现，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大名鼎鼎的魏燕科长，竟然看向自己的时候，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是错觉吗？
“科长秦川同志报了九十五块，想要整钱！”
魏燕看了看吴姐，又是看了看秦川
“好！”
干脆的让秦川有点意外。
魏燕让吴姐先回去了，而她则是起身，拿出钥匙开了钢条门，又是开了里面的铁门。
秦川就站在办公室里等。
些许
魏燕出来了，拿着一沓大黑十。
秦川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魏科长想麻烦您点事，能不能将最新的大黑十给我？”
魏燕眉宇微微一皱
秦川连忙说道：“是这样我老家挺远的，庄子里的人都很不容易，各家采点山货补给家用，这换了钱，都是集中让人进城采购，路太远，大热的天，也不怕您笑话，一路走来，都是汗布流水的，钱都湿了，上次买东西，人家都不要，坐地上哭的都不行了”
“这新点的钱，能扛造一些，十块钱那真的可能是一家子的命了。”
说着
秦川手伸进兜，将空间里最破的一张拿了出来。
“主任你看，这都坏了，这种的，一路走来，都可能磨两半了。”
魏燕话很少
看了看秦川手里的钱，又是看了看手里的
她伸出手，动了动手指，要了要
秦川递了过去。
魏燕看了看递来的钱，转身又是拿钥匙开门进去了。
这次过了挺长时间
魏燕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的大黑十，品相提升了好几个程度。
秦川一看
内心窃喜，这比自己在银行换的都好。
之前最高的卖了八千一张。
这十张呢
都想把空间里还剩下的二十一张，全都拿出来换了。
秦川正当想送上一块羊奶皂的时候
魏燕言简意赅的说道：“你能弄到奶粉吗？”
嗯？
难怪笑，这是有事相求啊。
还以为是红星加身呢。
现在这个时候，奶粉可是相当紧俏的东西，医院有卖，但那是给病人，或者是没奶的小孩子的，需要病历，钱，票，以及证明。
少一样都弄不来。
营养都缺，好端端的你去买奶粉？
保卫科能送你一脚！
商城里有的是，但来源不好解释。
可要是不应，这换钱的路子，以后可就不好办了。
关键是面前这位，可是手握厂的财务大权。
秦川迟疑下问道：“科长是小孩喝还是大人喝？”
魏燕有些惆怅，道：“我小儿子，今年八岁，总咳嗽，看中医说体质偏弱，吃鸡蛋什么的，也不爱吸收，奶粉能好一些，到医院不给开，一味的给开咳嗽药。”
这样啊
一大爷倒是医院的，可让他开，这就是让他为难了。
毕竟眼下奶粉这东西，跟之后处方药似的，不对症根本不敢开。
这是要记录登记的。
秦川想了一下说道：“魏科长山羊奶熬制的奶粉行吗？我知道个地方，圈养了抓到的母山羊，跟您小儿子差不多，甚至还小的孩子都喝，秋冷天光屁股跑都没事”
“用老办法，熬制的奶粉存着，毕竟奶时间长容易坏，这样可以存放的时间长”
“熬制的边角料，也没浪费”
说着
从兜里将羊奶皂拿了出来：“这就是用山羊奶做的可好了！”
魏燕听的直咔吧眼
将山羊皂接过去闻了闻好香啊！
也好浓的奶味。
魏燕当即就心动了，可性格使然，却是一板一眼的道：“虽然这么说不洽谈，需要多少钱，能买多少？”
秦川当即一笑：“啥钱不钱的，科长你给我留着点大黑十就成，越板正，越新越好，这都帮了我大忙了，羊奶粉不算什么的”
“这东西，没地方弄的人，那是真弄不来”
“对我来说，就是上山多割点草喂羊的事，出的就是力气，一顿饭就吃回来了！”
魏燕不苟言笑的脸上，这回可是真听笑了
觉得秦川很实在。
“那你帮我弄，越多越好然后回头再说！”魏燕说道。
“行，姐没问题！”秦川笑道。
姐？
魏燕听的一怔
秦川手又伸进兜里，拿出俩头绳，道：“姐那什么，我今天碰到个日子过的挺苦的手艺人，我就用粮食，全给换了下来，让人早点回家，大家对我都挺好的，你留两个”
“我不要”魏燕说道。
秦川眨了眨眼：“不要，不给你弄奶粉”
这回魏燕怔住了
求我，还这么多毛病？
不拿捏你？
秦川往她手里一塞：“姐羊奶皂也留着用哈，我走了！”
“不是你！”魏燕说道。
秦川脚步一顿：“姐你冲我笑笑啥都有了，之前我看你，我都害怕！”
魏燕又眨了眨眼，咯咯一笑
秦川当即一笑：“诶姐你这多好看，别总板着脸嘛，多温柔个人，我走了哈四五天吧，到时候奶粉到了，我给姐你送来！”
“别叫姐，叫同志！”魏燕说道。
秦川回头关门：“我走了哈温柔姐！”
温柔姐？
魏燕站在那，眨了眨眼
没忍住
噗嗤咯咯咯
秦川听到了，他听力多好啊。
就三个字全搞定！
将十张大黑十，往出售框一扔，点击出售
交易成功118425！
余额120842！
十张平均下来，将近一万二一张。
这也太香了！
以后薪资，都要大黑十。
路子蹚开，不用干啥？
一个月六张
咋的不得卖个三四万，四五万的。
秦川一怔
我的妈
固定月薪都这么高了？
自己再倒腾点
这好日子，不妥妥的嘛。
心情愉悦，到了五股，跟几人聊会天。
月底了，指标压力，都难啊
秦川面上没说什么，该帮，得帮帮。
前脚刚走
没一会，张翠有点气鼓鼓的跑来了：“秦川呢？来没来？”
王胜利等人都怔住了
“来了有事走了！”
“他还什么时候来？”
“这个不一定啊，我们就是东奔西跑的”
张翠找人未果，气呼呼的走了。
“咋的了这是？”冯德柱诧异
王胜利抿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想当年，我媳妇，也这么找过我！”
冯德柱一笑：“哈哈懂！”
殊不知
张翠这妮子，涂抹风油精
嗖嗖凉了一宿没睡着，用投了水的毛巾擦，越擦越凉。
之前火呲燎，这次凉飕飕。
一对大白兔，遭老罪了！
“秦川，你个混蛋混蛋呀”
气的攥拳直跺脚
脑后的马尾，随风而动，那样的青春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