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三年只剩恨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棵槐树上，目光里没什么焦点，却也不像放空，更像在极度压抑中反复酝酿。
他手中夹着烟，烟头已经烧到了尽头，烟灰掉在他深色西裤上，他也未察觉。
风吹过时，他才抬起头，喉结滚了滚，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深到嗓子发涩。
楼下传来佣人的声音：“二少奶奶还没回来吗？”
“好像去了新项目组的会！”
他手指微顿。
她最近很忙，忙到他几乎每天只能在饭厅见到她的背影，或是在夜里回房时看到她房间门下的那条灯光缝隙。
他连她现在最常坐的办公桌是哪一张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她的日常安排中，还有没有一丝空白是属于“家”的。
她走得太快了。
快得他几乎要来不及追。
可他不想放手。
他放不了。
她是他在这场从尸体中爬出来的谎言里，唯一想要留下的东西。
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执念，而是因为他真的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她走出去了。
离开了他的控制，也离开了那个她曾经为了爱甘愿困守的叶家。
她走得很安静，却极决绝。
他早知道她是那种人，越是疼就越不会吵，越是伤就越不留痕，笑起来再温柔，转身也最狠。
他不是没试过靠近她，给她台阶，甚至想重新建立一点关系。
可她一次次把他推开，那种冷淡不是演出来的，是彻底失望后的清醒，是把爱都耗尽后剩下的克制。
他想起昨晚她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活着，却让我在你的‘死’里一点点熬干了所有感情！”
她说的时候眼神很平静，但他说不清为什么，那一刻他竟觉得自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
可他还想再活一次。
不是为了叶家的权力，不是为了这场精心布局的“顶替计划”。
而是为了她。
他不想失去她。
他什么都想要。
他不是那种懂得退让的人，叶家他要，她也要。
宋云涵能给他的稳，他用；孟锦凡给他的心，他留。
他不是圣人，从来不是。
他可以为了权势说谎，可以为了继承放弃尊严，可以为了稳住局势演戏到底。
可只有她—只有她这一点，他始终放不下。
他曾以为她终究会原谅他。
哪怕骂，哪怕恨，只要她肯看他一眼，回应他一下，他就有机会慢慢挽回。
可她不看他了。
那种眼神，不是愤怒，不是怨，而是看穿了所有之后的安静。
像是已经把他当成了“过去”。
可他不是过去，他是现在，是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人。
他不会放她走。
他会让她回头。
不管她身边是不是有杜子玉，不管他现在对她多好，她的心有多软—他都不会退让。
杜子玉算什么？一个守着旧情不敢靠近的旁观者罢了。
他能等十年又怎样？她嫁的人是他叶泽洋，她真正过日子的人是他。
就算现在她记得的是那个背后守着她不说话的人，也不代表他没有资格争。
她是他名义上的“弟妹”，是他三年前用命换来的执念，是他从火坑里抱回来的唯一温暖。
他不可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