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笔写心伤
她靠在椅背上轻轻说了一句，声音极轻，却坚定：
“我已经不需要谁了！”
“我只要自己！”
夜幕彻底降下来的时候，叶家别墅亮起了外墙灯，一圈一圈泛着淡金的光，把这栋三层宅子从黑暗中勾勒出来，看起来庄严又沉默。
孟锦凡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她没有提前打电话，也没有让司机绕远，而是照常回了家。
她脚步不疾不徐地走进院子，门口的佣人刚要开口打招呼，她就抬手拦了：“我自己来！”
她换鞋的动作极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又像是根本不愿和这个家的任何人多说一句。
她进门、走过走廊、走上楼梯，每一步都稳，干脆，不留痕。
宋云涵今晚不在，外出参加圈子里的应酬聚餐。
叶泽昌也没露面，整幢宅子安安静静，只剩下楼道里那些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一盏盏亮起又熄灭。
她回到房间，关门、反锁，动作流畅到几乎不带一丝犹豫。
门关上，她靠在门后站了一会儿。
这一整天，她走得太紧。
项目组的推进节奏快得像一口大锅炖在火上，每个人都得加速，她没喘气的时间，更没有情绪的空间。
早上的会，中午的拜访，下午的材料审核，每一环她都守得死死的，绝不让自己露出哪怕一丝不该有的“疲态”。
不是她真的不累。
而是她知道，她已经没有资格再累了。
她换了衣服，卸妆洗脸，换上一套家居服，走进阳台站了片刻。
外头风大，她披着睡袍也觉得冷，但她没有回去，而是看着院子里的那棵老樟树发了很久的呆。
那树是叶泽洋亲手种的。
她还记得那天他穿着一件旧t恤，蹲在泥地里像个大男孩似的，认真地把树苗栽好，说：“我们以后每年都回来看看它！”
“等我们老了，就在这树下坐着喝茶！”
那时候她说：“你确定你不会哪天把我一个人丢下？”
他没说话，只是站起来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哪都不去。
你不许死，我也不许走！”
如今他站在这树下，她站在楼上。
他说过不会走，却用“死亡”离开了她三年；她说过不死，却在那三年间无数次想过放弃。
他们都违约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还能不能继续。
她只是知道，她现在不能再软。
只要她一软，他就能趁虚而入。
他是叶泽昌，是她名义上的大哥，是那个替她“照顾”三年的家属，是那个站在她灵前低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男人。
而他是叶泽洋，是她的丈夫，是那个她等了三年却只等回一个名字的人。
他什么都想要。
他要她爱他，信他，原谅他，还要她留在这个家里，继续撑着他伪装的人设。
可她不再愿意了。
她是靠自己站起来的，她不是被他拉起来的。
他当初可以撒手让她一个人沉沦三年，现在也没有资格再来牵她的手说“我还在”。
她不是那个等他就会回来的人。
他不是那个一出现她就会哭的人。
她走回屋里，重新坐下打开文件，开始复习明天的谈判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