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她笑已成伤
服务员送上清酒时，杜子玉没碰，只是轻轻替她把酒倒满，然后说：“你现在也可以喝点了！”
“我不是一直都可以喝！”
“以前你喝了会难受！”
她怔了一下，随即低笑：“你知道我喝酒头疼？”
“你第一次在聚会上喝红酒就头痛，后来只要饮料颜色太深你都避着！”
她盯着杯里的酒，眼神一点点柔下去：“你记得的事太多了！”
“我怕忘！”
“你怕我不记得你？”
“我怕我连你身上的细节都忘了，就真的配不上你了！”
这句话一出口，她心口一震。
他不是怕她不爱他，是怕自己不够配得上她。
怕连她的一点点习惯、喜好、情绪都忘了，那么再出现，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可他不是陌生人。
他是那个在她最孤独的时候，默默等她走出来的人。
她忽然抬头看他：“杜子玉！”
“嗯？”
“我答应你一件事！”
他微微一顿，眼神一瞬间变得特别安静：“什么事？”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等！”
他眼底轻轻一震。
“我不是因为你对我好，也不是因为我寂寞！”
“我是真的，想把你放进我的未来里！”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突然情绪崩溃，会不会某天又开始自我怀疑，也许我会失控，也许我还会怕！”
“但我会告诉你！”
“我不会再藏着了！”
“如果你还在，那我就一直往你这边靠！”
他说：“我在！”
“只要你愿意看见，我就一直在！”
她轻轻伸手，把他杯子里的酒倒了一点进自己杯里，然后举起杯子：“敬我们！”
“敬什么？”
“敬我们没有早一点，但也没太晚！”
他举杯，与她轻轻一碰：“敬我们！”
回到叶家时，夜已深。
孟锦凡站在玄关，脱鞋、挂外套、喝了口水后才慢慢上楼。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叶泽昌搬出去之后，家里清净了不少。
她本以为她会不习惯，可事实证明，她并没有觉得空，甚至还有一点轻松。
不是不再怀念，只是她已经把那些过去放到了该在的位置。
进屋后她没有立刻洗澡，而是先走到阳台，拉开窗帘。
夜风扑面而来，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灌进胸腔，让她的意识也渐渐沉静下来。
她不是一个轻易打开自己世界的人。
但她正在学。
学着把一些东西分享出去，哪怕只是一点点，哪怕只是告诉别人：“我今天过得还行！”
她坐在窗边，拿起笔，在素描本上写了一行字：
“如果能走到今天，那明天一定会更好！”
她没有画图，只是写字。
但那一行字落下，她自己都觉得踏实。
同一时间，杜子玉回到家中，坐在客厅沙发上，灯没开，只是看着她发来的那条“我想把你放进我的未来”发了很久的呆。
他不是个容易激动的人，也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
可他承认，他在看到那句话的瞬间，胸腔狠狠颤了一下。
等了十几年，哪怕她不回头他也愿意守在原地的那份感情，终于，在今夜，有了回应。
不是爱的承诺，也不是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