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笑语掩心酸
那时候她还没经历那么多痛苦，她的世界干净简单，一双眼里全是光，笑起来会把一切情绪揉碎，说一句“画你不好看”的时候，其实眼里全是笃定和亲昵。
他却毁了这一切。
他再看不见那样的目光了。
也许，从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那个曾经只会扑进他怀里、说“我梦见你死了”的女人，早就死了。
而她现在，是从那场死亡里重新站起来的“孟锦凡”。
不再是“锦凡”。
也不再是他的。
他闭了闭眼，指节重重地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极轻却沉闷的声响。
脑海里回荡的，是她在电话里对别人说的那句“我想把你放进我的未来”。
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是在他耳边生了根，一遍一遍地扎下去。
她的未来里没有他了。
而她终于学会不把过去当作牵绊的时候，他却还站在那个虚假的身份里，等她原谅。
等她回头。
等她心软。
他以为她只是赌气，等一等就会回家。
她以前总是这样，遇到委屈就躲起来，冷战一阵子，过几天见到他还是会说一句“我今天在楼下等你很久”，然后眼圈红得像个被欺负的孩子。
他早习惯了她的软弱，也自信自己能等她回头。
但这一次不同了。
她再没回头。
他忽然笑了一下，自嘲极了。
不是她狠，是她终于明白了：他不值得等。
他站起身，走到酒柜前，拿出那瓶她从未碰过的烈酒，倒了一小杯，一口灌下去。
喉咙被灼得发热，可他不在乎。
他现在只有一点点想找点感觉的冲动。
不是醉，而是痛。
他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城市的灯光，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一句话。
那时候她刚画完一幅画，是她最满意的一次，她举着画递给他时，眼里像藏了整座银河。
她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人如果没有自己喜欢的事，是活得太不完整的！”
他没放在心上，只笑着说：“你不是有我吗？”
她当时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现在才知道，那笑里藏了多少失落。
她一直都想完整，只是他从没给她这个机会。
现在她终于完整了，却不再需要他。
他站了一会儿，点了根烟。
屋子里一阵安静，只剩下烟灰偶尔落在玻璃杯沿发出的极轻响动。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宋云涵。
她推门而入，一身睡衣，妆容卸了干净，眉眼也卸下了往日的张扬，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冷淡而疏离。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神不带温度：“你又在看她的东西？”
他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她今天的画展很成功！”宋云涵走进来，语气讽刺：“你要不要送束花，恭喜她终于不需要你了？”
“闭嘴！”他转过头，目光阴沉。
“我说错了吗？”宋云涵站在书桌前，盯着那本画册：“她都已经跟杜子玉牵手了，牵得那叫一个坦荡，整座城都知道了，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这里做梦！”
“我警告你！”
“你警告我干什么？”她轻轻一笑，笑意冷到骨子里：“你现在又不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