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梦醒人散
哪怕不是明目张胆地重新在一起，哪怕只能用叶泽昌的身份，他也想以某种方式让她再一次留在这个局里。
可她不会。
她早就看清楚了。
这个男人从来不是因为“爱”才靠近她。
是因为“不甘”。
他曾拥有她最深的信任与依赖，最柔软的那一面，最彻底的交付。
可他用一场精心设计的身份交换，把这一切踩在了脚下。
他不甘，她能从那个骗局里脱身，还能活得这样鲜亮。
更不甘，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中午时分，她照常下楼吃饭，刚刚在公司附近那家老面馆坐下，准备点一份面和一杯温水，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那人坐到了她对面，声音低沉：“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她低头看菜单。
“锦凡！”
她放下菜单，抬起头，眉眼平静：“我不叫那个名字很久了！”
“你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
“你不是一直知道我在哪！”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伤害你！”他声音压得很低：“我只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办法！”
她忽然笑了一下，语气轻到几乎听不清：“你没有办法？”
“那时候你可以说真话。
你也可以……不碰我！”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是我丈夫，后来变成我大哥，然后又每天陪在我身边，说‘弟妹，我会照顾你’！”
“你有没有想过，那种痛，比你告诉我‘他死了’更难受？”
“我以为我拥抱的是爱，其实是一场骗局！”
她声音不高，语气不重，却像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在他心口。
他呼吸一滞，喉咙发涩：“我真的……不是不爱你！”
“你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什么都不丢’的安全感？”
她不等他回话，已站起身，拿起包：“别再来找我了！”
“我不欠你！”
“也不会回头！”
她离开时，那一盏灯刚好打在她的背上，影子投在门口的玻璃上，笔挺、清晰。
那一刻，叶泽昌终于明白—
他是真的，失去了她。
彻底了。
那晚，杜子玉打来电话，没有问她今天发生了什么，只说：“你还好吗？”
她轻轻靠在沙发上，声音疲惫却柔和：“累，但撑得住！”
“你要记得，你不用一个人撑！”
“我知道！”她停了一下：“可这是我必须亲自走完的路！”
他没再劝，只在电话那头轻轻说：“好，我就在你身后！”
“你需要的时候，我一直在！”
她没说话，鼻尖有些发酸，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谢谢！”
她不说“我也一直在”。
因为她知道，有些人留在心里就够了。
他们不一定要并肩。
但会永远站在彼此的光里。
她仰头靠在沙发上，眼神落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光从琉璃中洒下来，落在她脸上，如水。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自由”。
不是走远。
而是你再也不需要靠着谁的呼吸，来证明你在活着。
你就是你自己的光。
孟锦凡靠在沙发上，双腿蜷起，抱着一只浅灰色的靠枕，面前的落地灯投下一圈温黄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