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好不再见面
车在平稳行驶，窗外的高楼缓缓后退，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将孟锦凡的侧脸镀上一层柔金的轮廓。
她靠在车窗，手里还握着手机，刚才那条简讯被她来回看了好几遍。
【我不辛苦。
因为我知道你在前面等我！】
杜子玉的字始终克制，不带一句缠绵，不多说一个字，却偏偏能让人心中泛起漪涟。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像是在对着夜色也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可终究没真的打出这两个字。
她不想让这份温柔太轻易地落地。
因为太贵重。
车停在位于城南的“新芽中心”门口时，天已经近黄昏。
这座中心是她推动落地的首个城市女性孵化点之一，由旧厂房改建而成，专注服务失业女性、单亲母亲、小微女创业者，面积不大，却配备了完整的法律援助、商业培训与心理辅导。
她下车前，司机小声问她。
“孟总，要等您吗？”
“不了，我走回去！”她轻声答。
司机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但终究还是点点头。
中心门前的小路并不宽，路两边种着整排泡桐，秋意渐浓，落叶铺满青石板路，有些黄中透红的枝叶，踩在脚下发出干脆的声响。
她穿着一双平底鞋，走得不快，一步步如走在记忆里。
进门前，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那个她亲自书写的字样—“让她生长”。
她知道，那是送给无数个“她”的。
也送给自己。
推门进去，屋内正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在讨论ppt模板，她们坐在阳光洒满的会议桌边，一边比着颜色一边笑。
“孟总！”
看见她，一人站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点紧张。
“放松点，我不是来巡查！”孟锦凡笑了笑，走过去。
“ppt做得怎么样了？”
“还在磨。
我们刚接触这些东西，怕做得太简单！”
“简单一点也没关系！”她轻声。
“关键是说清楚你们要做什么！”
“别想着讨好谁，也别想着‘高大上’！”
“真正愿意合作的投资人，看的是你们的初心，不是你们能不能讲得动听！”
那女孩听了，眼圈竟红了。
“我们都以为，您会很高高在上……”
“可您和我们说话，就像……就像我们是一样的！”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一样的！”孟锦凡声音极轻。
“你们做的这些事，我也都做过！”
“你们走的这些路，我也都走过！”
“你们担心的，我曾一夜一夜地想！”
“你们羡慕的光，我是用很多年黑暗换来的！”
那一刻，屋内静了，女孩们都怔怔地看着她，仿佛突然懂了她为什么值得追随，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走到今天。
不是因为她“命好”。
而是她真的走过来过。
视察结束后，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独自走上了楼顶。
“新芽中心”本就不高，只有五层，但楼顶是开放的，种了些绿植，还有一张圆桌和两把椅子，是最初她提出“留一个可以坐下喘口气的地方”时留下的设计。
她站在栏杆边，望着不远处的城市线一点点被夕阳吞没，眼里像有光，又像沉着某种太深的疲惫。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是一通陌生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