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冷雨敲窗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有些粘稠，他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低声说。
“你不用证明任何事！”
“我知道你会来，但我没想让你这么晚还自己走！”
“我愿意！”她抬眼望他。
“你为我站了那么久，这一次，我想自己走来找你！”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带她坐到沙发上。
她的手有些凉，他握着时小心又郑重，就像是握着一只被雨夜带回来的受伤的鸟。
“我去给你泡茶！”他说着起身，却被她拉住了手。
“别走！”她声音很低。
“我不想现在一个人坐着！”
他顿住了，重新坐下来，把她的手包进掌心里，像是在把自己的温度一点点渡给她。
“锦凡！”他轻声叫她。
“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是真的准备好了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靠在他肩上，闭了闭眼。
“我以前以为‘准备好’是指我彻底放下了以前的伤，完全没有阴影，也完全不再怀疑！”
“但后来我才知道，不可能有那么一天！”
“有些疼痛，它不走，它只会躲在心底，在你以为没事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提醒你‘你曾经有多狼狈’！”
“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崩溃，也不能保证哪天我不会又陷进自己那些过去的怀疑里！”
“但我现在知道，我不想一个人再扛了！”
“我想试着，把这些……跟你分担一点！”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点哑了，像是用尽了力气才把这些话说完。
他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眼睛一寸寸地深下去。
“我不怕你崩溃！”他说。
“你可以在我面前崩溃一百次，我也会扶你一百次！”
“你曾经一个人走得太久了，我不要求你现在就把路让出来让我一起走。
我只希望你哪怕慢一点点地、一步一步地……让我靠近！”
“我只希望，我不是你临时歇脚的地方，而是你愿意停下来的地方！”
她眼眶泛红，点头。
“你不是临时的！”
“我这次……是认真的！”
他们靠在沙发上，外头雨声持续下着，屋内的光照在他们之间的沉默中，像是一层稳稳的温度，将这个夜晚轻轻包住。
过了一会儿，她低头轻声问。
“你刚才是不是在写信？”
他一愣，随即点头。
“嗯，习惯了！”
“写给我？”
“写给你，也写给我自己！”
“你写了什么？”
“我写……”他顿了顿，低笑一声。
“写我今天看到你在咖啡店抬头的那一瞬，我心跳得有多快！”
她红着眼睛笑了一下。
“你不怕俗？”
“怕！”他看着她。
“但我更怕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她没再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那种闪动的光，比她所有的言语都要真实得多。
那晚他们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她只是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睡去，而他一夜未动，轻轻环着她，守着她整个夜的梦。
凌晨四点，她忽然轻轻地动了一下，像是做了一个不太安稳的梦。
他赶紧低头看她，她却只是往他怀里更靠近了一些，手攥住了他衣服的一角，眉头却舒展开来。
他明白，她终于把自己交给了这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