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干净而明亮
她笑了。
这一次，笑得干净而明亮。
她终于把过去关进了屋里，也终于打开了心里那扇，通往温暖的门。
杜子玉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被晚风吹出来的一点红，眉眼干净沉稳，提着食物的手有些微凉，他轻声说。
“红薯粥是刚熬的，怕你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
孟锦凡接过袋子的时候，手指触到他的，湿润又温热，那一瞬，她下意识想收回手，但还是握住了。
她望着他，眼神定了一会儿，低声说。
“你记得我以前喜欢吃这个？”
“你每次胃疼后，都会自己煮！”他看着她。
“但那是你一个人！”
“现在不是了！”
她没说话，只侧身让他进了门。
屋子里没开灯，只开着厨房的顶灯，昏黄的光落在两人之间，不远不近，像是刚刚好的距离。
她把粥盛出来的时候，窗外又开始飘雨了，淅淅沥沥地敲在玻璃上，像是一首毫无节奏的旧歌，缓缓地唱着她这些年走过的路。
杜子玉坐在餐桌边，静静地看她忙碌的身影。
她没再穿得那么严整，只是一件简单的米白色家居衫，头发松散地扎在脑后，没有刻意化妆，素颜的样子让她显得特别安静，像是雨夜里的一盏灯，柔和却不刺眼。
他忽然开口。
“你今天，好像比以前轻松一点了！”
她没回头。
“看得出来？”
“你眼角少了一点防备！”
“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你在外面，是！”
“可你在我面前，不用！”
她把两碗粥端上桌时，指尖还沾着热气。
他接过其中一碗，摸到碗沿的温度，忽然有些恍惚。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是哪天吗？”他忽然问。
她想了想，笑了一下。
“高中讲座之后的那家路边摊，炸鸡块和冰豆浆，我那天吃坏了肚子！”
“你坐在校门口看我吃完一整份，还不肯说其实你早饿坏了！”
“因为你笑得太得意了！”他叹了口气。
“我不忍心打断！”
“你当时就这么会让人心软？”
“我不是让你心软，我是希望你看见我！”
她端起粥碗，轻轻喝了一口，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
“我现在看见你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她点头。
“问！”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平稳。
“你还在害怕吗？”
她放下碗，沉默了几秒。
然后缓缓开口。
“有一点！”
“怕我又被辜负，怕我一旦太依赖你，有一天醒来却发现你也走了！”
“我也怕，我根本就没能力真正爱人了！”
杜子玉听完，没急着回答，只是将碗放下，坐直了身体，伸手握住她的手。
“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我不会走！”
“你不需要很快爱我，你也不需要在我身上找到安全感的全部！”
“我只是希望你记住：哪怕有一天你又推我，我也不会怪你！”
“因为我明白，推开和不爱，是两回事！”
她眼眶一红，手指轻轻收紧。
这一句“推开和不爱，是两回事”，像是把她这几年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痛，一下说了出来。
她咬了咬唇，低声说。
“你怎么能这么懂我？”
“因为我爱你！”他说得很轻，却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