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设崩盘
她们以为齐枫也可以替代他。
他不说，只是看。
看她们母女如何将自己送上祭坛，又如何在一场彻底失控的剧本中步步沦陷。
手机轻轻一震，是章滢的绿泡泡。
【睡了吗？】
谢淮舟回了一句：【没有，在阳台抽烟！】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你在林家还好吗？】
他盯着屏幕上的字，沉默几秒，回：【挺好，今晚他们演了一出‘新男主上位’的戏，我在台下看了一遍，演技不够火候，剧本也很拙劣！】
章滢那边沉默了片刻，回了一个点点头的表情，然后写下：【你看着不难受吗？】
谢淮舟笑了，回：【难受是早几年的事了，现在是好笑！】
她没有继续问，只是回了句：【早点休息，别让自己太累！】
他盯着那句话许久，指尖的烟已经烧到了尽头，他这才摁灭了烟头，走回房间。
那一夜，他睡得极沉，几乎是头一碰枕头就沉入梦里。
梦里没有林晚晚，没有齐枫，也没有那些喧嚣和算计，只有一片模糊的夜，风吹着老巷的墙，一条红裙的身影站在槐树下朝他招手。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空气中还有微凉的晨气。
谢淮舟换好衣服下楼，齐枫已经不在客厅，林晚晚坐在餐桌边，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浅驼色西装裙，正对着手机屏幕开视频会议。
她看见谢淮舟下来，只是扫了一眼，并未搭话。
谢淮舟坐在她对面，打开牛奶盒，一边倒一边道。
“齐枫呢？这么早不见人？”
林晚晚语气平淡。
“工作室有事，他先回去了！”
“这么敬业，昨晚不是说要常驻？”
“有常驻也得有边界！”她终于抬眼看他。
“你不喜欢他在这儿，可以不用那么难看地表现出来！”
谢淮舟嗤笑了一声。
“难看的是你们，不是我！”
林晚晚冷哼一声。
“你总是这么嘴硬。
你知道你昨天那副样子，有多可笑吗？”
“可笑？”谢淮舟抬眼。
“你让你的小情人摆满满一桌‘暗示’，是打算让我吃醋呢，还是直接吓跑我？”
林晚晚不语。
“林晚晚，你真以为我现在还会为你做点什么？为你吃醋、为你争风、为你低头？”
“你是不是活在以前太久，忘了人是会变的？”
她的手握紧了，骨节发白。
谢淮舟起身，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了一下，语气低淡。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真的住太久！”
“只是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陪着演一出最漂亮的反击！”
“你也好好准备，下一场戏，你和你妈都得谢我！”
说完，他离开了别墅。
林晚晚坐在原地，片刻后将手机狠狠扣在桌面上，发出沉闷一声巨响。
她不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一点点收回主动权。
他回来是为了控局，而不是求和。
他早就不是她手里的那只温顺棋子，而是变成了手持利刃的博弈者。
她忽然开始后悔了。
后悔那晚在后台没说一句“你别走”，后悔把他彻底推到了章滢身边，后悔自己以为自己永远都能驾驭他。
而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谢淮舟，即使他一时反常，也终究会被她的话、她的眼泪、她的局势拉回那条熟悉的轨道。
可现实一次次打了她的脸，他不仅没有退让，反而步步紧逼，每一句话都像刀锋，将她的骄傲一寸寸割裂。
他变了，不仅变得冷，还变得锋利。
他再不是那个熬夜给她调直播后台、任她训斥还体贴端茶的谢淮舟。
她明明已经放下他，甚至已经接受了齐枫这个更“听话”、更会哄人的存在，可谢淮舟的改变却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忽视，无法容忍。
她的世界从来是以“掌控”为中心建立的。
她是平台的一姐，是品牌最宠的带货女王，是无数女孩艳羡的对象。
可这个曾经站在她身后、如今却站到了她对面的男人，却偏偏在她最不能接受的时间点，从她的剧本中脱离出来。
她知道，她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她还在意他。
不多，不深，但足够让她无法坦然。
另一边，谢淮舟开车驶上主干道，目的地是位于市中心的产业园区。
他今天约了几位老朋友谈一个新项目—一家专做数字品牌资产评估的新机构，希望通过他来牵线整合资源。
一路上，他一直在回看昨晚酒会的资料，有章滢发来的媒体初稿，也有几家品牌主动邀约的商务计划。
他的节奏很稳，思路很清晰，他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不再是那个每天为别人奔忙、却不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的人了。
上午的会议进行得异常顺利，几方谈得很愉快，彼此都心知肚明，现在的谢淮舟，已经不是单纯的“林晚晚背后那位幕后人”，而是站在了真正掌控者的上。
散会后，他刚要离开，章滢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刚看了昨晚你那边转发的数据，效果不错！”
她的声音柔和，又带点轻松。
“有两个品牌方刚刚给我发了邮件，想要约你单聊！”
“你成香饽饽了！”
谢淮舟笑了。
“是你捧得好！”
章滢也笑了。
“你也捧得住！”
顿了顿，她声音低了几分。
“你那边还好？林晚晚没有再闹？”
谢淮舟握着方向盘，目光平静。
“没闹，她现在知道不管用了！”
“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我先陪她们把戏演完！”
他语气平静。
“等她们彻底放松下来，我再动手！”
章滢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知道谢淮舟的性格，也知道他这次是真的不打算回头了。
他曾经可以为了林晚晚忍让、退步、几乎把所有底线都踩在脚下。
可一旦他下定决心要抽身，就不会再被感情束缚。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赌气，也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彻底把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不剩地收回来。
中午时分，林晚晚在直播间的带货预热开始了。
她照旧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定制的新款连衣裙，坐在镜头前笑容甜美，语气自然，甚至比以往更活跃、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