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身份是自个儿给的
黑三除告诉萧明煦那歹人是女子外，还另给他一样东西。
“王爷请看。”黑三命人拿来一张画像。
画像上画着一道身影，那人穿着黑衣，手里拿着小刀，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画画之人技艺不精湛，神韵却抓得很巧。
“这是你画的？”文竹惊叹道，“没想到你还有这门手艺。”
萧明煦看着画像中的女子。
尽管蒙着脸，只露出眼睛，那双眼睛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歹人尽管一身黑，但她的姿态十分奇特，仿佛习惯性的右肩微微压低几分。
萧明煦觉得，他似曾经见过此女。
黑三被文竹一番夸奖，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笑道：“没办法，走江湖的，到底什么都要会。”
“啥都学点，哪怕不精通，总有会派上用场之时。”
“王爷，我黑三眼睛好，记性更好，那女子绝对和我画像上一模一样！”
“若找到可疑之人，一相比对，说不定能抓到了。”
萧明煦让文竹收好画像。
他心中已经有计划。
他叮嘱黑三卧床休息，其余的事，交由他办理即可。
出黑三家，萧明煦未回府。
他带着文竹又去商贩聚集之处的一座茶楼中。
茶楼雅间内，早有一人在等候。
看萧明煦进来，那人也不起身，只是摇头说：“痴情王爷负心女娘，啧啧，这千古绝唱，着实可悲可叹啊。”
此人正是梁生。
萧明煦听到他戏谑的话，也不恼，反而坐在他对面。
“你也看过那话本子？”
“当然。”梁生打开扇子，半遮面地说，“王爷，这话本子能流传得如此之广，恐怕还有您的一份力吧。”
萧明煦端起热茶抿一口，也不说话。
梁生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一事你肯定不知，这话本子被人排成戏，你猜是谁的手笔？”
萧明煦头也没抬地说：“不是你，就是楼宇。”
这两人是宁凌霜的好友。
虽然算是接受宁凌霜已经成为贤王妃的事实。
但萧明煦知道，他们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
明面上不会使绊子，暗地里，还是会做些捉弄人的事。
梁生哈哈大笑起来。
萧明煦看向文竹。
文竹立刻检查起房门和窗户来。
“怎么？”梁生问道，“是有事发生？”
确定无人偷听，萧明煦才开口说：“我的人被人刺伤，他带回来的合 欢香被偷了。”
“什么？”梁生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是谢青瑶所为？”
“不是她。”萧明煦说，“前阵子我故意把她弟弟放出来，她的手下前去营救，被我的人抓了。”
“这些人行事散漫，功夫低微，和之前无法相比。”
梁生了然说：“看来谢青瑶的人手已经消耗得差不多。”
“没错，但那贼人动作敏捷，心思缜密，和谢青瑶剩下的手下完全不是一个路数。”萧明煦说，“你见过此女吗？”
他把从黑三那拿来的画像展开在梁生面前。
梁生号称江湖百事通。
今日萧明煦叫他出来，正是商量此事。
梁生仔细看了看，突然一拍大腿，说：“此女我没见过，但她手中的匕首我知道是谁的。”
“画这图的人也挺厉害，虽然线条杂乱毫无美感，这关键的地方却都画出来了。”
“你看，这匕首只有女子手掌长短，手指粗细，前端有些微微弯曲，中间的刀锋则有些不平。”
萧明煦仔细看了看，确实如梁生所言。
“王爷，你把当时发生的事细细跟我说一遍，我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萧明煦对着文竹点头。
文竹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他记性不错，几乎完全复述黑三的话。
听完，梁生叹气。
“没错，刀子和身法都对得上。”
“王爷，你是朝廷中人，自然是不知道江湖上的事。”
“十六年前，江湖上发生一件大事。”
“当年，盗圣之女突然偷走他们帮派中的重宝，接着销声匿迹，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和她的如意郎君过平凡的日子。”
“这匕首是盗圣之女的武器。”
“还有那潜伏之术，正是他们的家传功夫。”
文竹听得张大嘴巴。
他结结巴巴地说：“你莫要糊我们王爷，什么盗圣！既然是当贼，怎么还这么脸大，封自身为圣呢？”
梁生笑道：“又不是我封的，你冲我嚷嚷什么呢。”
“在江湖中行走，都是如此，人人都给自身按个吓死人的称号，在外面的身份都是自个儿给的。”
萧明煦觉得此话颇有几分道理。
皇兄向来是不太管江湖上的事。
只要他们不谋逆，不欺压百姓，不勾结乱党，其余的任由他们去闹腾。
江湖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大齐的军队。
“你的意思，这女贼是什么盗圣之女的后人？”萧明煦皱起眉头，“但她既然要离开江湖，必定会低调行事，为何突然又冒出来？”
还是在京城。
梁生摇摇头：“这谁知道呢？”
“这画像上的女子顶多十六七岁，又学一门功夫，年轻气盛的，怎么忍得住不炫耀？”
“此女伤我的人，本王不管她是谁，必定会追究到底。”萧明煦说，“她抢走合 欢香，这东西价值不菲，时间越久味道越浓郁，想必她无法藏匿家中，定会想办法立刻脱手。”
若真像梁生所言，此女抢劫伤人，只是为测试功夫。
那她对到手的物件，不会那么看重。
但合 欢香不同。
这东西人人都知道极其难得。
连宫中的娘娘，想要一些都不是时刻都有的。
此女抢走合 欢香，必舍不得丢弃。
“我明白王爷的意思。”梁生点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平日里，那些不好脱手的物件，都会在那里交易。”
“是鬼市？”萧明煦的话让梁生愣片刻。
他不可置信地说：“王爷，你竟知道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