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浮出水面
很快地，屋内传来床榻的摇晃声。
黑三呸一声后，走出来。
门外的嬷嬷赶紧迎过来。
“三爷，您还满意？”
“嗯，这个贱人你要好好伺候，别让她这么容易死了！”黑三冷声说，“每天最脏的客人都给她！”
说完，他随手拿一张银票递给老 鸨。
老 鸨看着上面的金额，笑得眯起眼睛。
“三爷您放心，我定会好好伺候那个小娘皮的。”
“每天给她灌下保命的药，再用一些麻药，让她想寻死都做不到。”
“保证让她每天都有男人。”
黑三才满意地点头。
出染墨楼，黑三眼尖，看到正从远处走来的一行人。
正是乔装打扮过的萧明煦。
他急忙迎上去，“王爷，您是准备去染墨楼？”
“那张静风昨晚被送进去。”萧明煦说，“本王要去看看。”
黑三急忙说：“王爷，那等地方，肮脏无比，您尊贵之躯去那里，怕是不合适。”
萧明煦微微挑眉，立刻明白过来：“怎么，难道你去找人整治张静风？”
“王爷，我，我也气不过。”黑三见瞒不过，干脆说，“那女人实在可恶！但我也有分寸，一定不会把她弄死。”
萧明煦本来对张静风的死活毫不在意。
他淡淡说道：“行了，你知道分寸即可。”
“但听你这般说，你在那染墨楼可有人？”
他其实不想亲自去那等地方。
现下若黑三在里面有眼线，那再好不过。
此处大街上人来人往，实在不是交谈的好地方。
萧明煦带着黑三到旁边的酒楼。
“王爷，实不相瞒，黑某什么生意都会做一点。”黑三也不隐瞒。
合 欢香被抢一事，是贤王府的人救他。
事后萧明煦没有追究他的责任，更没有让他赔偿，反而给他不少赏赐。
听说合 欢香找回，却被损坏，这让一向很讲信用的黑三十分难受。
他准备养好伤再去帮萧明煦弄一块新的合 欢香。
黑三现下彻底觉得他是萧明煦的人，说话也直白许多。
“染墨楼有什么生意？”文竹不解地问，“里面的钱都要交给老 鸨，吃喝也由他们购买。”
“这里面门道大了。”黑三说，“里面都是获罪的官员家眷，有时候，一些世家或者富商获罪，也会送进去。”
“他们大部分是被从家里带过来的，身上总是会带着一些值钱东西。”
“像是玉佩，簪子，精致荷包之类的。”
“这些东西京城当铺都不收，染墨楼里的人会卖给我，我带去别的地方出售。”
“果然是黑白通吃的生意人！”文竹佩服地说，“这种主意，我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到。”
萧明煦却问道：“你是说，这些人的首饰物品一进去，全都会被没收走？”
“不，王爷误会。”黑三解释道。
“这染墨楼里是有规矩的，毕竟罪臣子女其实没有那么多，他们也不希望楼里的人都死了。”
“只要是个人带进去的东西，染墨楼也不会强行夺走。”
“但要想生活得更好，像是更好的点心，吃食，或者新衣服这些东西，都是要钱的。”
“有些人会卖掉值钱的东西给楼里，也算是互惠互利吧。”
萧明煦才松一口气。
他还真担心，若首饰被强行收走卖出的话，那城外的那些骨头身份不好判定。
现下看来，那里面的人应该是染墨楼中出去的。
“这些年，染墨楼里的死人都去哪儿了？”
“城外的坟地。”黑三对这些事门清，他说，“那片地是专门埋葬有罪之人的。”
“染墨楼中可有人死去，尸体却被人带走，或还活着的时候被人带出去？”萧明煦又问道。
“绝无可能！”黑三斩钉截铁地说，“王爷，你有所不知，这染墨楼宽进严出，每个进去的人，全都在官府登记在册！”
“只要活着绝对出不去！就算侥幸逃走，也走不出京城，每日早晚都会有官差拿着名册和画像去查人。”
“若是死掉，尸体也会被烧成灰再埋葬，以防有人把尸体翻出来作乱。”
“这每一步都有专门官员监督着呢，王爷，你说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里看管如此之严，萧明煦觉得也合理。
罪臣之后，若能这么容易脱身，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造反？
况且他们一旦出去，有可能联系旧党，重新作乱。
萧明煦派人验证一下黑三的说法，发现他果然说得没错。
这下子，城外那堆骨头是谁弄出来的，萧明煦已经有几个怀疑的人选。
要么是负责检查死人的官员，要么是负责火化之人。
只有他们，才能瞒过旁人，把尸体弄出来。
萧明煦更怀疑的是负责火化之人。
毕竟一团火烧成灰，死的是人是狗都无法看出来。
火化之人要运送尸体，定然会有马车运送，旁人也不会起疑。
想到这里，萧明煦立刻找人要来这人的消息。
“王爷，染黑楼负责拉死人的，是位叫老梁的。”
“他开着一间棺材店，平日帮着处理死猫死狗之类的。”
“因为要处理这些东西，他怕邻居不喜，居住在城外，那里有一间宅子，里面还有很大的火炉，方便他把尸体火化。”
老梁？
这名字真有意思。
听到老梁的名字，黑三说：“王爷，我见过此人。”
“我记得他很瘦，脸上有不少疤，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上去阴森森像是鬼一般。”
“有几次我去染墨楼，正好碰到他拉尸体出来。”
“奇怪的是，拉到尸体后，这个老梁没有一副死人脸，反而变得乐呵呵的，我觉得古怪，才记住他。”
萧明煦嗤笑一声。
这个老梁，就算不是他要找的凶犯，但接到尸体开心，一看不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