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怀念无声
“但想念，不代表我要回头。”
林西点点头：“我懂。”
“不过—”她坏笑着补充，“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藏在心里偷偷地喜欢一辈子的。”
徐盛听抬头，看着她，忽然觉得林西说得很对。
有些人，值得你用一生去温柔地怀念。
不是等，也不是要。
只是怀念。
就够了。
港城的冬天彻底来了，空气变得干冷，每呼一口气，胸腔里都是清冽的冷意。
徐盛听换上了厚一点的羊毛大衣，每天照常去画室，只不过天黑得更早了，晚上五点半，窗外就已经一片昏暗，街灯次第亮起，把街道拉出一片片斑驳的影子。
她最近在准备一个很小的个人计划—不是展览，不是项目，是一次单纯为自己的作品整理。
她想把这些年未曾展出的、未曾完成的画作，挑出一部分做归档。
不是为了给别人看，也不是为了留存名气，只是想为自己画下一个阶段的句号。
那天下午，林西窝在画室的小沙发上吃橘子，一边剥一边念叨。
“宝贝，你真的打算整理完这些就放一段时间了？”
徐盛听一边翻着画册，一边淡淡地应：“嗯。”
林西咬了一口橘子，皱着眉道：“可是你现在那么火，很多人等着你的新作呢。”
“那是他们的期待。”徐盛听抬头，目光很平静，“我只负责自己的节奏。”
林西靠着沙发笑了笑，眼睛弯弯的：“真好啊，盛听，我觉得你现在，终于是自己的人了。”
“以前你总是在为了谁努力，在为了谁调整步子。”
“现在呢？”
“你走得又稳又漂亮，不管谁在不在，都不影响你。”
徐盛听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咳了一声：“别夸了，快吃你的橘子。”
林西咯咯笑着，突然又凑过来，小声问：“那……真的，一点想他们的感觉都没有了吗？”
徐盛听顿了顿。
林西的眼睛清亮亮地看着她，像在小心翼翼地等着一个答案。
徐盛听笑了，低声说：“想啊。”
“怎么会不想。”
“有时候看到某个颜色，会想起砚之以前给我挑过的颜料；听到某首曲子，会想起聿白带我路过的那条桥。”
“有时候在路边看到有人撑着伞站着，就会想起那年冬天下雨，他在车里等我，下车时忘了打伞，被淋得一身。”
林西听着，眼眶微微有点发酸：“那你……不难受吗？”
徐盛听轻轻摇头，语气温柔又坚定。
“不难受。”
“因为我知道，那些回忆，不是用来困住我的。”
“是用来陪我走过来的。”
“他们曾经给过我很多好，也带给我疼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
“我已经可以带着这些回忆，继续走下去了。”
林西趴在桌子上，闷闷地说：“宝贝你太酷了，我要是男的，我早就追你了。”
徐盛听失笑，拿了张纸巾递给她。
“哭什么。”
林西吸了吸鼻子，哼哼道：“我感动啊，感动得稀里哗啦。”
夜深了，林西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宝贝，明天陪我去一趟陈桉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