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剪影重画
她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回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林西低声说。
“你以前不是说，不回应是保护？”
“现在也还是！”她轻轻笑了笑。
“我怕我一回应，他就以为我可以再爱一次！”
“你不能？”
“我已经不会再爱得像从前那样了！”她闭了闭眼。
“我给出去的那部分，早就在过去里耗完了！”
“那你现在画什么？”林西问。
“我想画我自己！”她说。
“你不是已经画了很多次你自己了吗？”
“以前是投影！”她的声音像风。
“现在，是我真正的样子！”
她那天晚上画了一张她坐在桌前的样子，桌子上摆着画册、茶杯，还有一封没拆的信。
她没有给那张画起名字，只在右下角写了一行字：
【如果有一天你再来，我可能还是不会开门，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没有忘记你！】
几天后，陆聿白给林西发了条消息。
【我想离开港城一段时间！】
林西犹豫了一会儿，回了他：【她最近状态挺平稳的，不要再打扰她！】
【我不是想打扰她！】他回，【我是怕我再不走，我会忘记自己也得往前走！】
林西看着那行字，心里一沉。
她没告诉徐盛听。
直到那天晚上，她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徐盛听忽然问。
“他是不是又联系你了？”
“嗯！”林西点点头。
“说什么？”
“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
“去哪儿？”
“不知道。
他没说！”
“走得好！”她的语气轻得像浮尘。
林西抬起头。
“你不会问他为什么吗？”
“我不需要知道！”她低声说。
“我不想知道任何人的理由了！”
“那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了？”
“我在乎！”她顿了一下，声音忽然低下去。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证明什么了！”
“我以为我心够硬，”她笑了一下。
“后来发现，我只是把痛藏得深！”
那晚她画了一张画，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
背景没有窗，没有灯，只有黑压压的一片。
那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画在黑暗里。
第二天，她把那张画命名为《盲区》。
林西看了很久，问。
“你是想说你现在没有方向了吗？”
“不是！”她摇头。
“我只是在想，我画了这么久，好像没有一张，是在画未来！”
“那你以后会画吗？”
“可能吧！”她垂着眼。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彻底不怕孤独了！”
林西小声说。
“我也在学着不怕了！”
她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指尖。
“我们现在，不靠任何人，也不等任何人！”
“但我们还在活着！”
林西点点头，眼眶微红。
“那就一起，走下去吧！”
十二月的港城，天灰得像被谁泼了一层旧墨，冷风在街头拐角转来转去，像找不到出口的叹息。
徐盛听窝在画室，连着几天没出门。
她不再画《自照》的后续，也没有动之前计划的《城市边角》草稿，只是坐着，看那些旧画册，一本一本翻过去，每一页都像某个时间节点的切片，把她曾经的爱与痛割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