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不是为你哭
他一愣。
“我以为你不会为我哭了！”
“我不是为你哭！”她轻声道。
“我是为我自己！”
“对不起！”
“你说了很多次对不起！”
“这次不是为了过去，是为你这几年太苦了，我没能给你一个肩膀！”
“现在你给得起了吗？”
“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
“我只能试着站得稳一点，看你愿不愿意靠！”
“你以前站不住，一靠你你就跑！”
“我现在不会跑了！”
她低头咬了一口豆浆吸管，没再说话。
走了几步，他忽然问。
“你还会画我吗？”
“我最近画了你！”
“我能看吗？”
“那张画收进抽屉了！”
“我能进你抽屉了吗？”
她笑了。
“那得看你这次能站多久！”
他也笑了。
“那我就站一辈子！”
她没接话。
两人绕着北湾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小区楼下，她没主动说要请他上楼，他也没有等。
站在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说了很多！”
“我怕下一次没机会！”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我都记着！”
“那我是不是可以期待有一天你也说点什么？”
她没回答，只说。
“你今晚早点回去，别在门口站了，风大！”
他点头。
“好！”
她走进单元门，走了几步，又回头。
“陆聿白！”
“嗯？”
“你现在这副模样，比你刚认识我那会儿更像个值得爱的人！”
他眼眶动了一下，笑着点头。
她没再说话，走进电梯，门慢慢合上。
那一夜，她没打开灯，直接走进画室，把那张画他的素描从抽屉里拿出来，重新看了一遍。
她坐下来，在画角写了一句话：
【你站住了，我画得才稳！】
写完，她把画重新装进画册。
关上灯之前，她看了窗外一眼。
街灯还亮着，夜风没停，但她终于觉得，风不会再吹走她的什么了。
她的脚下是实的，背后是关着的门，门外是等着的人。
这一次，她不怕谁进，也不怕谁走。
她终于，愿意让自己靠近那个站在画外太久的人。
哪怕只是慢慢地，安安静静地靠近一点。
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微亮，徐盛听就醒了。
她没有立刻起床，而是坐在床边，披着毯子看窗外，冬天的光冷冷的，从半开的窗帘缝隙透进来，把地板照得一片模糊的灰。
她昨晚没怎么睡，眼睛却不红，只是显得有点干涩。
她靠在床头想了很久，想她昨天说的那句“你站住了，我画得才稳”，也想他站在门口看着她进电梯时眼睛里那种既小心又温和的光。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放松对他的防备的，也许是他真的没再逼她，也许是她终于不再怕靠近会让自己倒回原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愿意走到哪一步，但她知道，她已经没那么怕他了。
她起床后泡了杯热水，没急着画画，而是打开了电脑，开始整理前段时间落下的合作邮件。
邮件里有一个法国驻地项目的邀请，邀请她明年春天去南部小镇待三个月，主办方是她多年前展出《留白》系列时的合作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