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光落她身上
“她说这样反而更像我的画！”
林西一愣，随后笑出声来。
“听着很抽象，但确实有你味！”
“她懂！”
“你现在愿意别人懂了？”
“我不是不愿意！”徐盛听轻轻放下杯子。
“我只是以前怕别人一懂，就想靠近！”
“那你现在不怕靠近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
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稳。
“我只是不会再因为靠近就后退！”
林西盯着她看了几秒，没再追问，而是转了话题。
“陆聿白今天找你了吗？”
“没有！”
“他昨天不是说要路过展厅？”
“他确实路过了，但他没进来！”
“你觉得他是怕打扰你？”
“我觉得他是想让我看见他不再非要进入！”
林西皱了皱眉。
“他真的变了很多！”
“是！”
“但你也变了！”林西笑了笑。
“以前你一定会在心里猜‘他为什么没进来’，现在你连猜都不猜了！”
“因为猜不到，也不打算知道！”
林西靠在沙发上。
“那你还画他吗？”
徐盛听顿了顿，说。
“我现在画他，不是为了记得，是为了整理！”
“那砚之呢？”
“他安静！”
“他也不找你了？”
“前几天他说想画我站在展厅画的样子！”
“你答应了吗？”
“我说可以，但不需要画脸！”
“你是怕看见自己吗？”
“不是！”
“那是怕他画出来的我，不是我想给他的那一个？”
徐盛听轻轻地笑了。
“你比他懂！”
林西低头戳着茶杯。
“我陪你太久了，看你把自己藏进剪影里，看你一点点把轮廓加回来，我当然懂！”
她说得轻，却没有刻意温柔。
她知道现在的徐盛听已经不需要安慰式的共情了。
她只是需要有人静静地陪在一边，看她怎么把自己一点点拼好，然后坐下、喘口气、不解释。
“你知道我这两天在想什么吗？”徐盛听忽然问。
林西抬头。
“什么？”
“我一直以为我是在‘选择’谁留下，后来我发现，我其实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留下来！”
林西没懂。
“什么意思？”
“我以前很容易被拉走。
谁靠近我，我就会往那边倾斜一寸，谁退出我，我就往回退三尺！”
“你现在不退了？”
“我不动了！”
“那你还要谁靠近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说。
“我不再需要靠近来证明我值得！”
“那如果他们两个最后都没靠近了呢？”
“那也没关系！”
林西沉默了很久。
“我最近在帮你整理去年那场展的观众留言！”
“嗯？”
“你知道最多的一条是什么？”
“什么？”
“她站在画外，我们却像被她画进去了。”
徐盛听愣了两秒，然后低下头，轻声笑了。
林西看着她。
“你不再是那个等着被认出的人了！”
“我也不再是那个怕自己太安静会被忘记的人！”
“你现在比所有人都清晰！”
“清晰不是武器！”她轻轻地说。
“是我终于知道我可以不靠解释也被听见！”
那一晚她没有再画画，也没有写字，只是在画室坐了一会儿，关掉了灯，看着窗外缓缓落下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