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沉默也有意义
她画完，写了一行字：
【我没有走进来，不是因为不爱你，是我终于知道，不打扰才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点体面！】
写完，她合上画册，靠着椅背闭了闭眼。
陈桉在这个时候发来消息。
【展厅的留言墙，有人写了一句“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只是我那时候太怕了！”】
徐盛听盯着那句话，不自觉地屏息了几秒。
【你觉得是林西写的吗？】她回。
【我不知道。
也许是她，也许不是。
但我看完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找她问一句：你愿意再靠近我一步吗？】
【你现在还怕吗？】
陈桉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发来一句：
【怕。
但我更怕，她再也不肯说了！】
徐盛听没再追问。
她知道陈桉是那种“看起来理智到底，实则情绪比谁都厚”的人。
他压得住自己的话，也压得住靠近的冲动，但终究是个不甘心错过太多次的人。
她想起林西曾经说过一句。
“他太安静了，我说十句，他最多回三句。
但他回的那三句，我能记一辈子！”
她靠着窗，轻轻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林西回来了，推门时裹着一身风。
“你怎么不开灯？”
“想让屋子自己安静一会儿！”
“我今天在留言墙上看到一张纸条！”林西脱外套。
“有人写：‘你说你画我，是为了留住我。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有没有一张，是我们一起画的。
’”
徐盛听回头。
“你写的吗？”
“不是！”林西摇头。
“但我看到那张时，眼眶还是有点酸！”
“因为你知道你有那种画，但对方不一定记得！”
林西没接话。
她在厨房倒了水，靠着门说。
“陈桉今天给我发消息了！”
“他还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吗？”
“他问我，是不是我写的那句！”
“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写没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愿不愿意听！”
“那他怎么说？”
“他说他愿意听！”
徐盛听低声“嗯”了一声，没继续追问。
两人坐在客厅喝水，电视没开，音响也没放音乐，只有风在窗外游走，像旧记忆在门外徘徊，不进屋，也不远走。
林西忽然开口。
“你还会再画他们吗？”
徐盛听手指扣着杯沿。
“我前几天画了一只手，是陆聿白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我画完才意识到，是他的。
指节的位置，拇指微弯的角度，都是我记得的！”
“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还记得，是那些曾经进入过我的眼睛和手的细节，从来没走！”
“那你画他，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再避讳他的存在了！”
林西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过她的毛毯，轻轻盖在她腿上。
“那丁砚之呢？”她又问。
“他发消息给我，说他又梦见我！”
“你怎么回？”
“我说—你梦我没关系。
但你梦完之后就别一直站在我梦外了！”
林西低头笑了一下。
“你现在回得都像写画背的话！”
“那是我现在唯一愿意让别人读的部分！”
“你现在是不是不再期待谁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