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熟悉的书页
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坦然地告诉他：
那段路，她记得他站过。
她也记得—他没有敲门，但从未离开。
三天后，天气终于彻底放晴了。
早晨七点半，阳光穿过楼下玻璃店铺的反光，落在徐盛听画室的窗沿上，打碎在那张昨晚未盖起的画纸上。
她还没醒，地板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水，水面上浮着几缕风吹进来的细尘。
林西轻手轻脚推门进来，手里拎着早餐，先是在玄关轻声唤了她一声，没回应，便自己把粥和热包子放进厨房。
等她走进画室，看见地上的杯子和她昨晚写到一半的字条，停了一会儿。
那张纸上写着一行歪斜却清晰的小字：
【你昨晚坐了很久，但我没有走下去。
不是因为不想，是因为我知道你走了，我才有勇气一直不动！】
林西轻轻叹了口气。
她收起那张纸，把地上的水杯洗了，等徐盛听醒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餐桌边翻着她的画册。
“几点了？”徐盛听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八点半！”林西把粥递过去。
“我给你留的，还热！”
她点点头，接过碗，喝了两口，眼神才慢慢从混沌变得清明。
“你昨天又画到凌晨？”
“嗯！”
“画了几张？”
“两张半！”
林西没问内容，只是安静地吃着早饭，等她快吃完了，才忽然问。
“你这几天，有没有见他？”
徐盛听手一顿，没有立刻回答。
林西继续。
“我知道他前天又来了，凌晨三点。
你那天把灯调暗了一格，是不是也知道他在？”
她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没打扰你吧？”
“没有！”她轻声说。
“他坐着，就像在等一阵风！”
林西看着她的神情，没有再多问。
“那丁砚之呢？”她又问。
“他最近好像也沉默了！”
“他眼睛怕光，现在不太敢出门太久！”
“他自己跟你说的？”
“没有，是陈桉提起的！”她放下碗。
“他说丁砚之上周复查后，医生建议尽快安排手术！”
“你知道他不会去做的！”
“我知道！”她低声说。
“他怕动了刀之后看不见我！”
林西心里一酸，垂下眼去。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不见、不回、不动？”
“我怕我一见，就什么都挡不住了！”
林西看着她，良久才说。
“你不是没情绪，是你太清楚一旦回应了，就再也抽不出身！”
“是！”她点头。
“我不想让自己活成别人的答案！”
“可你现在也不是问题了！”林西轻轻说。
“你只是他们的方向！”
这句话落下时，屋子忽然陷入一种漫长的寂静。
风从窗缝拂进来，吹动她桌上的几页草稿，掀起了一张画着半扇门的图，那门半开，光从门缝斜照进来，照亮地上的三块地砖，每块上都有一个模糊的脚印。
是她画的。
那张画她一直没取名，直到昨天晚上才写下画背：
【你来的时候我没动，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进来！】
她将那张图翻回去，用压纸压好，然后坐下，准备开始新的画。
她画了一间教室，旧木桌，斑驳的黑板，讲台前一个空掉的画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