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赵书彤不见了
她的目光不断在夏晟的背影和门口之间来回移动，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周玉兰和夏母坐在另一侧的扶手椅上，周玉兰手中捏着一串佛珠，檀木珠子在她指尖一颗颗滑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夏母则保持着得体的坐姿，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看出她太阳穴处微微跳动的青筋。
“再打一次电话。”夏父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站在酒柜前，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
夏晟机械的掏出手机，按下快捷拨号键，机械的女声再次想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已经是第二十三次听到这个声音了，他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手机屏幕在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安保部！”夏晟突然转身，声音嘶哑，“立刻联系安保部！”
电话接通的速度快的反常，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这通。
安保主管张队长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职业性的沉稳：“夏董，董事长夫人车辆于下午三点零六分安全通过最后一个监控点，按计划前往目标地点，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撤离。”
夏晟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三点零六分？”他的声音陡然提高，“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达？基金会那边确认过了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张队长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基金会？夫人今天的行程不是去城东开发区考察新项目吗？”
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夏尧猛的站起身，膝盖撞到了茶几，茶杯倾倒，褐色的茶渍在米色地毯上晕开，像一朵丑陋的花。
“什么新项目？”夏晟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更改的行程？”
张队长的声音开始发抖：“是……是今天早上董事长夫人亲自发的邮件，说计划有变，还附上了新路线图和安保安排，我们按照新计划部署的人手……”
黎晚突然捂住嘴，胃部一阵绞痛，她想起早餐时候赵书彤平静地喝着咖啡的样子，想起她整理公文包时一丝不苟的动作。
那个邮件不可能是赵书彤发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原计划的重要性。
“查那封邮件的ip。”夏尧厉声说道，同时已经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拨号，“老陈呢？联系上司机没有？”
“老陈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张队长的声音越来越小，“gps显示车辆正在开发区正常行驶……”
夏晟突然将手机砸向墙壁，昂贵的定制机在撞击下四分五裂。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备车。”
他咬着牙说，声音低沉的可怕：“我要亲自走一遍那条路线。”
十分钟后，三辆车从夏家别墅疾驰而出，夏晟驾驶着黑色轿车打头，车速表指针不断向右偏转，引擎的轰鸣声如同困兽的咆哮。
副驾驶的夏尧正在笔记本电脑上追踪赵书彤车辆的gps信号，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信号还在移动。”夏尧的声音紧绷，“速度六十码，路线……确实是往开发区方向。”
后座的黎晚紧抓着安全带，窗外的景色已经模糊成一片色块。
她看着夏晟的后脑勺，那里有一缕头发不听话的翘起，与他一贯的精英形象格格不入，这个细节让她眼眶发热。
“不对劲。”夏晟突然说，猛打方向盘拐上一条辅路，“老陈开车车从来不会超过五十码，尤其是在市区。”
第二辆车里，夏母紧紧攥着车门扶手，夏父坐在她身旁，面色铁青，手中的威士忌杯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整个临江市的地图。
第三辆车上，周玉兰和安保主管张队长坐在一起，张队长正对着对讲机咆哮，要求所有可用人手立即向开发区集结。
周玉兰则安静地望着窗外，手指轻轻抚过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赵书彤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周队长。”夏母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思，“如果……我是说如果，书彤真的出了什么事。”她顿了顿，“请确保晟儿不会做傻事。”
张队长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对讲机里传来个小组的汇报声。所有消息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报告。
开发区的主干道上，夏晟的车猛的刹停，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地停在路边，正是赵书彤的专车。
从外表上看，车辆完好无损，甚至停得极为端正，与道路的边缘保持着完美的平行距离。
夏晟推开车门的动作几乎是粗暴的，他的西装外套被车门夹住，撕咧了一道口子。
但他浑然不觉，夏尧和黎晚紧随其后，三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异常清晰。
“别碰车门！”夏尧突然喝道，拦住的夏晟伸出的手，“可能有指纹证据。”
夏晟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驾驶坐上空无一人，后座上也空空如也。
只有赵书彤的公文包静静地躺在座椅上，拉链大开，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
黎晚绕到车后，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后备箱……”他的声音哽住了，“后备箱有条缝隙。”
夏晟几步冲过去，不顾夏尧的阻拦掀开了后备箱。
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个急救箱，一瓶矿泉水和一件折叠好的风衣，都是赵书彤习惯备着的物品，但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部手机，正是老陈的。
夏尧带上随身携带的橡胶手，小心翼翼地捡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的脸色变了：“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今天上午十点零三分。”
“不可能。”夏晟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十点之后老陈一直和书彤在一起，我亲眼看着他们上车的。”
黎晚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车身，指尖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