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光临寒舍，倒叫芳华园蓬荜生辉，能得陛下青睐，是臣女之幸。”
林歌走在林煜身后，说话间，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这话很受用，林煜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招手让众人继续。
皇帝在场，大家都有些拘谨，就连献舞的歌姬都频频出错。
眼见皇帝神色有些难堪，白珍珍忽然涌了出来。
她突兀地站在大堂中央，朝着皇帝盈盈一拜。
“你是何人？”
林煜朝她看去，皱眉发问。
见他不认识自己，白珍珍面上闪过几分尴尬，又很快恢复了状态，微笑回答：“臣女是白意之女白珍珍。”
白珍珍？
林煜龙眸微动，似乎想起些什么。
今日是敬国公府与平王联姻的日子，只是这敬国公府原定的孙媳妇，似乎是白将军的女儿。
“你就是白珍珍。”
林煜恍然大悟。
“陛下知道臣女？”白珍珍面露喜色。
林煜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说道，“你就是那个同敬国公府定了亲事的白珍珍。”
似乎是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直接，白珍珍脸色瞬时垮了下来。
“臣…臣女正是。”
“你找朕做什么？”
林煜又问道。
白珍珍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展露笑颜，说道：“这些歌舞太过平常，臣女最近新学了一支舞，倒是能为状元郎的状元宴添上一分颜色。”
见她想要炫技，林煜也没拦着，淡淡点头。
眼看着白珍珍翩翩起舞，吕安瑶朝着林歌嚼起了舌根，愤愤道：“这分明是张公子的主场，她出来抢什么风头！”
林歌却不以为意，平淡说道：“她原本可以嫁入敬国公府里，前途一片光芒，只是如今敬国公府已经和平王府联姻，身为世家贵女，自然要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
吕安瑶反应了一会儿，后知后觉说道，“她想入宫为妃！”
林歌点了点头，却又嗤笑一声，“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就能实现的。”
“这是何意？”吕安瑶有些不解。
林歌示意她朝上看去，吕安瑶这才小心翼翼地朝上首的皇帝看去。
帝王神色如常，冷冷瞥着那起舞的人，眼底丝毫没有欣赏之意。
一舞终了，台下掌声阵阵。
白珍珍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抬眼朝林煜看去。
施施然一礼，面带娇羞说道，“臣女献丑了。”
“的确不错。”
林煜赞叹一声。
听了这一声赞美，白珍珍眼中流露出几抹喜色，等待着帝王的下半句话。
林煜淡淡瞥她两眼，又道：“倒是比宫里的舞姬跳得好些。”
“扑哧”一声，季莺歌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珍珍愤愤地瞪她一眼，连季莺歌这样的傻子都听出来皇帝这是在讽刺她，她自然也听出来了！
“前几日给敬国公的孙子赐婚时，朕倒是将你给忘了，的确是朕的不是，既如此，朕也给你赐婚吧。”
林煜忽然开口，倒是让白珍珍措手不及。
白珍珍脸上悲喜交加，甚至有些期待地朝着皇帝看去。
只是皇帝接下来的话，叫她痛不欲生。
“朕赐你三日后，嫁入敬国公府做平妻。”
此话一出，白珍珍连连后退数步。
“陛…”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席上众人也变了脸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皇帝是何意。
“陛下，臣的女儿怎么能做平妻！”
一人放下酒杯，走到大堂上，愤愤不平地朝林煜看去。
那人正是白珍珍的父亲，如今的二品大员，将军白意。
“将军莫不是醉了，竟敢直视天颜！”
位于下首的张守瑾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威严。
白意眸色一沉，朝着张守瑾瞪去。
“状元郎莫要计较，朕知白将军是心直口快之人，从来不在乎这些虚礼。”
林煜淡笑两声，笑意不达眼底。
“听见了吗，陛下都不在乎，区区一个状元，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白意冷哼一声，又朝着皇帝看去。
“臣的女儿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怎么能嫁给一个废人？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白将军这是何意？叶小公子的病又不是治不好了，怎么会是废人？”
敬国公的门生遍布朝野，席上一人忽然起身，朝他反驳。
白意只是冷笑一声，“太医都去看过了，难道程大人觉得这乡野里的郎中比太医的医术还高超？”
那姓程的大臣哑然，的确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反驳他。
“好了…”
林煜忽然开口，两边瞬时安静下来。
他朝着白意看去，语气淡淡地问道：“那依白将军看来，这朝堂之上有谁配得上白小姐？”
白意倒是不客气，仔细思索后，答道：“臣觉得季丞相府上的公子甚好。”
“做梦！”
季莺歌怎么也没想到，吃瓜会吃到自己身上。
“莺歌，住口！”
季幽明低喝一声。
“二哥，我不喜欢白珍珍，可不想让她做我的嫂子！”
季莺歌委屈地撇撇嘴，走过去扯了扯季幽明的袖子。
季幽明有些无奈地朝她看了一眼，“傻丫头，就算你愿意，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眼下白将军正得势，咱们大周的国土都要靠白将军来守，陛下日日巴结着他，说不定就牺牲你了…”
“别胡说！”
见她如此口无遮拦，季幽明眸色一冷。
季莺歌只好捂住嘴巴，眼神幽怨地瞪了白珍珍一眼。
“季家公子？这事朕可做不了主，若是丞相能应下这门亲事，朕不拦着。”
林煜微眯着龙眸，朝着众臣环视一圈，没有发现季丞相的身影。
季幽明忽然起身，恭敬地朝着他一拜，开口告罪：“臣父今日身体抱恙，特命臣来恭贺状元郎之喜，还望陛下恕罪。”
“丞相病了？”林煜眸色一惊，神情里透着关怀，“可派太医去诊治了？”
“劳烦陛下挂念，臣父只是偶感风寒，服用几副药便能痊愈。”
“如此…朕也安心了。”林煜松了口气，眉眼微微上挑，朝他问道，“方才白将军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