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肩膀处看去,厚重的纱布缠在上面,看上去不太好。
叶嘉恒低下头,恭敬说道:“劳烦娘娘记挂,臣女没事。”
“别逞强了,那一刀本宫看着都吓人,难得你有这份勇气,叶小姐,你会得到福报的。”
皇后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龙纹玉佩。
她将那枚玉佩交到叶嘉恒手里,语重心长地说道:“事发紧急,陛下已经回宫了,不过他让本宫把这个赏赐给你。”
说到这里,皇后加重了语气,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欣赏:“这可是陛下的贴身之物,就连乐美人都没有呢。”
叶嘉恒连忙伸出双手,将那枚龙纹玉佩接过来,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像是攥住了一团火,双肩颤抖起来。
陛下的贴身之物,意义非凡。
“臣女谢陛下赏赐。”
叶嘉恒挣扎着起身行礼,无意间牵扯到伤口,令她痛呼一声。
皇后让宫女将她扶起来,寒暄两句后也离开了。
叶嘉恒重新靠回榻上,将那枚玉佩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处。
这一次,她真的赌对了。
“小姐,国公爷和世子来了!”
叶嘉恒刚要睡下时,突然听到了丫鬟的惊呼声。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便见敬国公和世子匆匆而来。
叶嘉恒连忙整理了衣衫,想要下床行礼,却被敬国公阻止了。
敬国公脸上带着张扬的笑,看向叶嘉恒的目光里都是赞赏。
“孙女见过祖父。”
叶嘉恒虚弱开口,还没来得及下床,又被丫鬟按住。
“好丫头,你身上还有伤呢,别逞强。”敬国公语气和蔼同她说道,又命人煮了一碗参汤,亲自端到了叶嘉恒面前。
“这是祖父命人熬的参汤,快些喝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敬国公一边说着,一边寻了个位置坐下,这才步入正题:“祖父听说你是为了救陛下才受的伤,这才急着来瞧你,太医怎么说?”
叶嘉恒摇了摇头,“都是孙女不好,让祖父担心了,只是一些皮肉伤无碍的。”
叶霖泽上前一步,看向叶嘉恒的目光里有欣喜,也有担忧。
“你怎么突然来大佛寺了?不是说…”
“霖泽,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国公府的落寞,也有你的责任。”
老国公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责备。
叶嘉恒清了清嗓子,目光灼灼的朝叶霖泽看去,语气坚定地说道:“女儿想清楚了,既然注定要进宫,女儿就一定要成为宠妃,今日冒险一事,也证明女儿并没有选错,还望祖父和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让关公府光耀门楣!”
“好!不愧是国公府的嫡女,这几个孩子里,你最像老夫!”
敬国公高兴极了,大手在案桌上用力拍着,眼底闪过一抹惊光。
“老夫听说陛下将他随身佩戴的玉佩送给你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有旨意宣你入宫了。”
听了这话,叶嘉恒低下头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么,明明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只是真达到目的后,她竟然有一丝后悔。
没接触过皇帝前,她有信心拿捏皇帝心,只是今日的事…如鲠在喉。
乐安县主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陛下的目光会一直追随在她身上。
后院另一处的禅房中,叶青鹤去而复返。
他们刚要离开时,皇上忽然下令封山,硬生生地被赶了回去。
只是禅房里御寒的物件实在太少,叶青鹤身上披了七八条毯子,却还是觉得冷。
他眼里满是怨毒,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刚才真的看清楚了?祖父和爹都在这儿,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他们也知道我在这儿治病!”
小厮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朝着白珍珍看去。
白珍珍脸色不是很好,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叶青鹤。
“小妹也来了大佛寺?我怎么不知道?”
叶青鹤猛然瞪大眼睛,一股寒气顺着他的抖动钻进棉被,冻得他将头缩了回去。
“小妹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到底是我这做哥哥的没用,国公府的门楣还要靠小妹来撑。”
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白珍珍走上前去,将手搭在被子上,安抚道:“夫君别急,等您养好了病,再去参加科考也不迟,到时候有嘉恒妹妹在后宫为您保驾护航,你一定能有一番成就的。”
“夫人说的是,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叶青鹤闭上眼睛,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只是身上传来的冷意,实在让他难受。
马车回到芳华园时,天已经黑了。
因着祁润的事,林歌同张守瑾一路无言,张守瑾有意挑起话题,怎奈林歌一直心事重重的。
即使她不说,张守瑾也知晓,她是为了北越刺客一事心烦。
每当张守瑾想开口时,与他们同乘一辆马车的周锦就会作妖。
她一直坐在两人中间,时不时将身子往张守瑾身边靠。
“相公,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林歌实在心烦,马车还没停稳,她便下马离开了。
“娘子…”
张守瑾正欲追出去,胳膊却忽然被人挽住。
周锦声音甜腻腻地说道:“瑾哥哥,你的脚受伤了,我扶着你下马。”
茯苓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打掉,“这些小事就不麻烦二小姐了,奴婢来。”
说着,茯苓恭敬走下马车,抬手将张守瑾扶到下马凳上。
周锦却没放弃,一直跟在他身后,直到亲眼看见张守瑾去了书房,她才溜到小厨房里,将怀里的那张符纸拿出来。
符纸入水即化,那碗参汤里看不出一丝痕迹。
周锦耳边不断回荡着男人的话,只要瑾哥哥喝下这水,便会任由她吩咐。
想到这里,周锦嘴角扬起一抹邪笑,端着那杯水,朝书房走去。
“你怎么来了?”书案前,张守瑾正为了林歌的事忧愁,忽听门“吱呀”一声响,随即抬头看去。
只是瞧见来人是周锦后,张守瑾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