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异常滚烫的体温,张守瑾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茯苓叹息一声,“夫人为了逼真些,服用了丹药。”
“你怎么这么傻?”
张守瑾忙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放在了软榻上。
林歌喘了口气,咳嗽两声后才说道:“此事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原本以为她会用白院正之事向我发难,为何会抖出北越奸细一事?”
林歌回忆着那封信上的大红印章,神色愈发难看。
她可以肯定,那印章是真的。
叶青鹤是如何得到那封信的?
“好在那躲在暗处的人没有发觉替身一事,不然你我难逃一劫。”
林歌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张守瑾的手。
也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
“别怕,有我在呢。”
张守瑾将人稳稳护在怀里,沉声说道:“不过叶青鹤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坑了自己。”
林歌认同地点了点头,有了勾结北越的罪名,不死也得脱层皮。
敬国公若想保下他,很难。
只是这样一来,朝堂上平王一家独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马车回到京城时,已经是晚上了。
林歌服下药后沉沉睡去,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细微哭声。
睁开眼时,竟瞧见太后坐在榻前。
“母妃?”林歌诧异地喊了一声,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难不成她在做梦?
太后擦了擦眼泪,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歌儿快躺下,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是说好的装病吗,怎么还真病了?”
林歌没在意这些,疑惑问道:“母妃怎么在这儿?”
听了这话,太后这才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从食盒里取出一碗面。
“是煜儿让母妃给你送长寿面的,这可是他亲手做的。”
“煜儿?”林歌眸色一惊。
太后点了点头,将面放在案几上,叹息一声说道:“煜儿心思缜密,怕是发觉你的身份了,不过这样也好,母妃真是没想到,叶青鹤竟然与北越有勾结,好在煜儿发觉到你的身份,不然…”
以帝王多疑的性格,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林歌。
林歌微微垂下头,眼底闪过一抹无奈,她想过自己的身份会被林煜看透,却不承想会这么快。
“放心,煜儿这些年也成长了,他有分寸。”
察觉到林歌的忧虑,太后出声宽慰。
看着那碗面条,林歌没什么胃口,只是那好歹是林煜的一番心意,她还是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了两口。
“五天后三司会审,到时候我也想去,还请母妃行个方便。”
听到林歌沙哑的嗓音,太后眼底闪过担忧,犹豫后还是点头应下。
待太后离开,张守瑾才从书房回来。
看着案几上没有吃完的素面,张守瑾眉头微皱。
“娘子还是没胃口吗?”说着,他径直走到榻前,伸出手探上她的额头。
冰凉的手背贴在额头上,林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轻笑一声,“相公不必忧心,我已经喝过药了。”
感受到林歌回落的温度,张守瑾这才松了口气。
他从怀中掏出一根雕刻桃花的金簪,献宝似的递到林歌手中。
“娘子喜欢吗?”
金簪在烛火的映衬下,散发着五彩的光,林歌眸色一喜,将金簪握在手中欣赏。
“好漂亮的款式,我怎么没在金店里见过?”
闻言,张守瑾唇角微勾,在她耳旁低声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
“什么?”林歌诧异地朝张守瑾看去,这才注意到他指腹上的细小伤痕。
“相公,以后别做了。”
林歌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指头,声音越来越小。
张守瑾凤眸微眯,伸手拿起那支金簪,插在了林歌的发髻上。
“我喜欢给娘子做首饰。”
“今日不过年不过节的,相公又那么忙,不必…”
没等林歌将话说完,张守瑾神色认真地朝她看去,沉声问道:“娘子到现在也不肯向我坦白身份吗?这根簪子,是送你的生辰礼物。”
林歌的笑容忽然僵在脸上,对上凤眸中的那抹探究,她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你在说什么啊…”
见她还是不肯坦白,张守瑾苦笑一声,“娘子,我不是傻子,太后娘娘深夜出宫,只是给你送碗寿面,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了,陛下待你很不一般…”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是傻丫。”
林歌忽然开口。
她眼底带着决绝,下意识地与张守瑾拉开距离。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这件事匪夷所思,就算我把这事讲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被人当成异类。”
“相公若是害怕,我可以同你和离。”
“别胡说。”
张守瑾将她的话打断,大臂一挥,重新将人揽在怀中。
“傻丫头,我怎么会害怕呢,我只是不想让你独自面对危险,我很高兴你能向我坦白身份,从今以后,做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了,好吗?”
张守瑾将头埋在她颈间,语气里带着几分恳求。
林歌愣怔在原地,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没想到…相公竟然不怕她。
“歌儿,生辰快乐。”
张守瑾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翌日一早,林歌醒来时,榻上只剩她一人了。
再过两日就要放榜了,身为翰林院之首,张守瑾一早就去了翰林院。
那支金簪静静地躺在头枕旁,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茯苓进来服侍她梳洗时,正巧瞧见自家主子摸着金簪傻笑。
“簪子是大人送的?”茯苓明知故问。
林歌点了点头,爱不释手。
“相公知晓我的身份了。”
听了这话,茯苓手上动作一顿,神色里带着几分诧异。
“别担心,我相信相公,他不会害我的。”
林歌拍了拍茯苓的手,只以为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
“林姐姐,京城里出大事了!”
吕安瑶小跑着冲进厢房里,喘了好几口气后,才说道:“平王的那名爱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