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松这趟出京,都在走冤枉路。
在这之前,他们一直以为应娘原本就在躲着某些人,加上躲避他们,会往南走,离开盛京。
但他越往南越觉得不对劲,应娘一个女人,脚程不可能比他都快,就开始折返搜寻了。
终于某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一个南下的商队,吃饭的时候习惯性地打听了一下,没想到,他们真的见过她,还在盛京附近。
听松便快马加鞭返回,在商队说的地方转了一圈,这才打听到,她出城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她又回到自己原来的住处去,而且看她的举动,好似笃定了不会有人去打扰她,她住的十分安心。
“世子,这个女人有些本事,我们都被她耍得团团转了。”听松有些不高兴道。
长这么大都没有如此挫败过。
江淮衣闻言瞟了他一眼,“不是她有本事,是你们太轻敌了。”
说着吩咐听雨道,“把观澜也召回来吧。”
听雨应声退出去,江淮衣又就一些细节问了听松。
应娘当初是被陈氏设计赶出的沈家,并且手段十分龌龊,如今能脱离了那个环境还回到盛京,就说明她是有些本事的。
前世应娘直到她死后才出现,这一世,他无论如何都想让她能尽早和心心念念的人见上面。
而且她所惦念的那些她母亲的嫁妆,也得拿着陈氏和沈复的软肋,才好拿回来。
侯府不是不能强取豪夺,但越是他爹那样的位置,越是要谨而慎之,他不可能为了这些事,让别人戳他爹的脊梁骨。
既然应娘一直在她的周围,那就让应娘主动出来见。
……
晨起。
沈棠雪看见桌上的荔枝,顿时陷入了沉思。
送热水进来的阿诺也是愣愣的,“姑娘,这是谁送来的呀?这可是荔枝啊,一斤好些银子,听说还得预定。”
沈棠雪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你觉得还有谁呢?”
这么金贵的东西,沈家就算有,也是不会往她这里送的。
怕是只有侯府的人会给她送了。
而昨晚,侯府只有江淮衣就来过。
阿诺想了想,“是江世子么?可他是何时送的?”
这话把沈棠雪也给问住了。
阿诺要是问江淮衣什么时候来的,她也许还能回答一下,可江淮衣什么送的荔枝,她还真不知。
前世她也是等宋哲轩爬到了高处,才得以吃上几颗这样的果子,在那之前,宋家那老太太生怕她花了宋哲轩的一文钱。
当然,那个时候宋哲轩也没钱,还不是全靠着她开的铺子在贴补家用,结果她花自己的钱也得被管着,如今想来真是憋屈死了。
“不管什么时候送的,待会儿都尝尝看。”
阿诺眼睛都瞪圆了,“姑娘,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沈棠雪则表示,“没什么敢不敢的,东西送来就是给人吃的。”
何况这荔枝又不是三两颗,非得放坏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退一万步说,不给阿诺她们这些身边的人分享,难不成还留给陈氏他们吃么?
而后,沈棠雪便把喜凤他们都叫过来,一人都赏了两颗尝尝鲜。
可给喜凤稀罕的,直说要拿去跟她哥分着吃。
闻书和听琴她们在侯府倒不至于没见过,但谁会拒绝这样的稀罕玩意呢?
……
而另一边。
一大早,钱妈妈就找到了来喜,说太太想让他去照顾公子。
来喜记着沈棠雪交代的,说要考虑考虑,钱妈妈也破天荒地没有催他,只让他想好了再回复。
沈岳出了这种事,虽然沈家下人被勒令不许外传,但人心还是动摇了的。
不说那些丫鬟,就是小厮也不大愿意往沈岳跟前凑,都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嘴严的人去他身边照顾。
他是太太选中的人,钱妈妈也不怕他跑了的。
下晌,来喜就去寻了钱妈妈,说愿意去照顾沈岳,但又表示,他年纪也不小了,想多挣点银子,将来才好娶妻生子。
钱妈妈喜笑颜开,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了,还连声夸奖他。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之前你就救了公子一命,这次照顾公子的事,太太交给你,也是对你的信任。你放心,只要你照顾好公子,太太一定不会亏待你。”
说完,就把一锭银子放在他手里,“只要也能让公子好好养伤,尽快好起来,太太还会有更多的奖赏。”
太太说的没错。财帛动人心,只要给够好处,他自然会心动的。
毕竟他还有个妹妹要照顾,而且兄妹俩没爹没妈的,以后全指望着他自己了,这种来钱快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我明白,我一定好好照顾公子。”来喜赶紧就表了忠心。
钱妈妈越看越满意,叮嘱他赶紧收拾东西去沈岳院里,来喜说要去见见喜凤,她也乐呵呵应了,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回去复命去了。
自然没有看见,身后的来喜目光沉沉。
下晌。
沈棠雪吃着荔枝喝着莲子羹的功夫,来喜突然来见喜凤。
这种换了个主子伺候的事,跟他妹妹打个招呼,也是正常的。
但他也不好待太久,说完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姑娘,我哥说他已经答应去照顾沈岳了,他说,只有亲自看着沈岳才能放心。”喜凤说着,又担心地抿了抿嘴,“而且,他还收了陈氏的钱。”
陈氏选中来喜照顾沈岳,是因为他好拿捏。
不但没有父母,还有个妹妹要养,而且他还“救”过沈岳,陈氏自然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
飞弹如此,人性都有弱点,来喜收了他们的好处,陈氏才会更放心。
来喜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啊。
沈棠雪摸摸喜凤的头,“既然你哥自己想好了,那你就应该相信他。来喜不是傻子,他知道沈岳对他的心思还敢去,肯定是有自保的能力。”
阿诺跟着道,“他都那样了,你哥想来也没什么危险了。”
喜凤眼睛一亮,随即兴奋地连连点头,“是啊,我差点都忘了,他现在不行了。”
她们俩说的热闹,听琴在旁边听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