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地下室的空气

    第二十四章  地下室的空气

    他立刻动手,准备进一步调阅白宴青过往的取药记录,想看看这家伙还做过什么手脚,或者有没有留下别的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

    “咔哒。”

    门口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若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察觉。

    傅锦年霍然转头!

    门口的方向,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

    他心头一凛,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外走,必须立刻出去查看到底是谁在搞鬼!

    他刚迈出一步——

    “啪!”

    头顶的照明灯应声而灭!

    整个地下药库,瞬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吞噬,伸手不见五指。

    傅锦年的动作猛地顿住。

    不是电路故障!这绝对是人为!

    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将他包裹,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背包带,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警惕着黑暗中的任何一丝动静。

    “谁?”  傅锦年压低声音。

    死寂。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幽闭空间里撞击回荡,更添几分诡异。

    不对!这黑暗里,绝对还有第二个人!那若有似无的压迫感,不会错!

    极轻的脚步声,如同鬼魅,在黑暗中慢慢踱来。

    一步……又一步……

    傅锦年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神经也跟着抽紧,他屏息凝神,仔细分辨着那细微声响的来源,准备随时暴起发难。

    “嗒……嗒……”

    脚步声更近了。

    渐渐适应了黑暗,傅锦年勉强能分辨出,不远处的浓稠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影轮廓正不紧不慢地向他逼近。

    那轮廓……是白宴青!

    果然是他!这混蛋引开药师,又关掉了灯,他到底想干什么?

    图谋不轨!

    傅锦年心头警铃大作,身体微微侧转,摆出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姿势。

    白宴青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

    “傅医生,挺有闲情逸致啊,这么晚了,还跑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玩‘查岗’?”

    傅锦年没吭声,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防备着任何可能的突袭。

    白宴青在黑暗中顿住脚步,他似乎笃定傅锦年就在前方不远处。

    “你在查什么?查沈念琦的药单子?还是……在查我白宴青的底细?”

    傅锦年依旧沉默,懒得回答这种挑衅,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如何脱身,或者,如何给这个疯子一个教训。

    黑暗中,白宴青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阴鸷的味道更浓了几分。

    “傅医生,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咱俩都被困死在这儿了,她知道了,会先想着救谁呢?”

    傅锦年心头猛地一跳。他当然清楚白宴青口中的“她”指的是沈念琦。

    这个白宴青,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种荒唐又恶毒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傅锦年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跟疯子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动手?在这种对自己不利的环境下,胜算不大。

    他不想,也不屑于和这种扭曲的家伙多做纠缠。

    眼下,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离这个危险的神经病远一点!

    傅锦年不再搭理白宴青的疯言疯语,凭借着进来时的记忆和对空间的感知,在黑暗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冰凉粗糙的墙壁,寻找药库大门的方向。

    指尖在墙面上一路滑动,终于,触碰到了门框的边缘。

    他迅速摸到门把手,毫不犹豫地用力向下按去,同时肩膀发力,试图将门推开。

    没想到门板纹丝不动,沉重得像是焊死在了门框上。

    他不死心,用尽全身力气,反复尝试了几次,拉、推、拧动门把手,大门依旧紧闭,只发出几声沉闷的“哐哐”声。

    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傅锦年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一股令人胸口发堵的闷热感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张口呼吸,却发现吸入肺腑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白宴青!”  傅锦年猛地转过身,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白宴青那令人作呕的笑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

    “傅医生,别这么着急嘛。这里可是地下二层的药库,一旦停电,通风系统自然也就跟着罢工了。至于氧气嘛……嘿,用一点少一点,当然是越来越珍贵了。”

    傅锦年心头剧震。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竟然想用这种阴损的手段把他活活憋死在这里!

    没过多久,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袭上头顶,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连带着神智都渐渐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他死死咬着牙关,拼命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身体对于缺氧的本能反应却根本无法用意志力来控制。

    “咳……咳咳……”  傅锦年再也抑制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滚烫的风箱。

    黑暗中,白宴青那透着病态得意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

    “傅医生,感觉怎么样啊?地下室的空气……可不太新鲜呢。尤其是关了新风系统之后。”

    他顿了顿,发出了“嘶——哈——”的吸气声,紧接着是某种装置运作的轻微噪音。

    傅锦年心底一沉,这是……便携式氧气罐?

    这个混蛋,竟然早有准备!

    “你看,”白宴青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我就说,干什么事都得留一手,万一呢?是不是?”

    他吸了几口氧气,说道:“不过你别急啊,傅医生。好戏马上就开始了。”

    他停顿了一下,故意放慢语速:“白芷柔马上就来了,你猜猜,她会先救谁呢?是你,她曾经的丈夫,还是我,她最亲爱的……哥哥?”

    傅锦年大口喘—息着,根本没有力气去回应白宴青的挑衅。

    他体内的氧气在迅速流失,大脑开始发出警告,视野边缘出现了眩晕的黑点。

    他甚至连骂一句“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宴青似乎很享受傅锦年的痛苦和沉默,又吸了几口氧气,发出满足的叹息声。

    就在傅锦年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黑暗吞噬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一声急促的脚步声。

    “砰!”

    药库紧闭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

    刺眼的灯光瞬间倾泻进来,傅锦年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又慢慢睁开。

    站在门口的,是白芷柔。

    她的脸上带着惊慌和焦急,身后跟着那个药师,药师手里还拿着手机,已经在报警了。

    “宴青哥!傅锦年!”白芷柔尖叫着喊出两个名字,目光在药库里快速扫视。

    白宴青在门开的一刹那,手腕一翻,氧气罐已悄然无息藏于身后。

    紧接着,他身子一矮,手捂胸口,痛苦的申吟立时溢出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