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交换了个眼神，没人想去动那个桶。
莫名出现在张苹房间的铁桶，听南悦的意思还是直接导致张苹死亡的物品，大家都很小心。
倒是南悦大大方方走过去，一把掀开了铁桶上面的盖子，看清了桶里的东西，悠悠叹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
见南悦没事，其他人才慢慢围了过去。
“这是……”
罗菲菲皱着眉看着桶里的东西，“饭？”
“嗯，”南悦看着桶里剩下的小半桶饭，“是吃剩的饭。”
“什么意思？”
自从南悦吓到了张庆阳，在场的人已经没有看轻她的，这时候已经完全跟着她的思维走。
“这桶里是张苹没吃完的饭，也就是她违反了规则，浪费的粮食。”
罗菲菲微微张大了嘴，“这一桶……谁吃得完啊？”
顾向开关注点更准一点，“为什么这算是她浪费的粮食，这也不是午饭的点。”
南悦已经知道张苹为什么死了，她淡淡道，“她中午走之前说，如果她有时间她能吃的更多。”
在场的人听明白了，所以感觉到一阵恶寒。
所以就是因为张苹为了表示友好客套的一句话，那个小敏就带着一桶米饭来找她，然后盯着她没吃完就算违反规则？
“那……那这样怎么办？”
张庆阳的声音都有些抖，他设身处地想了想如果是自己，该怎么摆脱这个局面。
“没办法，少说废话。”
顾向开搓了一把自己的寸头，骂了一句晦气。
他最讨厌这种云里雾里全是陷阱的任务了。
虽然顾向开说的有些糙，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这公寓里可能所谓的邻居或者管理者都不是什么好人。
都在故意引诱清道夫违反规则，所以他们在示好的时候，最好也要斟酌自己的语句。
“好难……好难啊……”
张庆阳已经有些崩溃了，他本身能力就一般，过了考核任务以后其他的任务都是靠队友。
但是这个任务很考验个人能力，这让他内心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没人关注他，知道张苹怎么死的以后，其他人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他们在学校深深受到“清道夫终有一死”的教育，没有人觉得需要做什么。
但是南悦第一次见自己的队友，和自己一样的人而不是模拟副本里的模拟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知道心里这种突如其来的悲凉和不甘是为何而来，当她回神的时候，她已经走过去将张苹圆瞪的眼睛轻轻合上了。
一回头其他人都走了，只有顾向开等着她。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在走廊里，半晌顾向开才开口。
“你要习惯死亡。”
南悦偏头看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我说过，我们是耗材，耗材总有用完的一天。”
南悦低下头，“我们是人。”
她没有注意到顾向开微微停顿了半秒，自顾自道，“就算我们的生命是带有使命的，我们也是人，会难过是正常的。”
过了好一会，顾向开才意味不明发出了一声轻笑。
“果然是新人。”
南悦不置可否。
等电梯的时候南悦已经在看走廊，弄得顾向开有些奇怪。
“怎么了？”
南悦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半开的张苹的房门前，“张苹的邻居，那么在意让她不要乱动房间的东西，现在房间成这样了，怎么也没见她出来？”
顾向开耸肩，“这邻居是张苹需要面对的npc，她死了自然也不会出现了。”
“这样么……”
电梯到了，南悦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只得暂时跟顾向开去了一楼。
“听说你们上了一辆鬼打墙的公交车？”
顾向开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因为在电梯里没有点燃，咬着烟蒂含糊道。
“嗯，真晦气，浪费我一下午。”
“没能去城市？”
顾向开摇头，“就是乡村专线，总共就停了四个地方，除了永安公寓以外三个点都鸟不拉屎，一个是个小树林，一个是栋烂尾楼，还有一个是一片池塘。”
出了电梯顾向开也没急着点烟，“我在小树林下车看了，容易迷路，也没什么人。”
南悦心想果然顾向开还是莽，这种也敢下车。
“后来还有车来？”
顾向开点燃了烟，烟草味蔓延开来。
“嗯，大概等了2小时。”
南悦皱眉，这样的等待也亏得是顾向开，换别人恐怕早就要么自己吓自己崩溃了，要么已经自己乱走试图回来。
“别的人有人下车吗？”
顾向开冷笑，“一群怂蛋，我是坐了第三圈下车的，反正之前没人敢。”
说话间，南悦已经看到了回来的卢莉和普昆。
他们明显已经知道张苹的死讯，脸色并不好看，而其他人也明显有些萎靡。
这两人还真没人敢下车，一直到末班车跟着回了永安公寓。
“所以你们坐了一下午车玩？什么癖好。”
顾向开阴阳怪气，普昆明显不开心，但是看了看顾向开轮廓分明的肌肉，又闭上了嘴。
他们是看顾向开下车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来，所有人都想看看再决定。
而张庆阳则是发现公车鬼打墙以后，就跑回公寓了。
“怎么办？什么线索都没有。”
张庆阳哀嚎了一声，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了，到了吃饭时间。
晚饭的掌勺师傅是松叔，有了张苹的例子没人敢说话，都埋头吃饭，不论是调料还是配菜都吃的干干净净。
还好松叔也没有试图和他们搭话，吃完饭后大家干坐了一会，卢莉才开口。
“回去吧，外面没线索，只能找找公寓里了。”
南悦已经把报纸的线索和他们说了，众人精神振奋了一些，一人分了些旧报纸打算拿回家看。
“叮，欢迎回家。”
原本还在分报纸的众人一顿，有些僵硬地回头，是赵明回来了。
“菲菲！”
赵明的目光从进来就看着罗菲菲，罗菲菲的表情凝固了瞬间才换上笑脸。
“回来啦，你错过晚饭了。”
听罗菲菲那么友善，赵明的目光亮了亮。
“我下了电影，你要不要来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