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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在长沙!九大家族的规矩

    八爷用镶银指甲套的食指蹭着下巴,香云纱袖口拂过桌面的罗盘,铜针在灯光下疯狂打转:“那季如尘……”

    他忽然顿住话头,翡翠手串碰撞出细碎声响,“上月十五子时,我用三枚龟甲起卦,连卜三局,卦象全是‘天地否’,可解卦时却发现……”

    “哦?”

    老九的电子烟在指间停住,骷髅背包带子从膝盖滑到地上,“以八爷您神算子的本事,竟能让龟甲卦象全成死局?”

    五爷冷笑:“老子就说那姓季的不对劲!”

    八爷摇摇头,绢子擦着老花镜的动作慢下来,镜面上映出长桌尽头空着的主位:“不是死局,是压根算不出。”

    他指尖点在罗盘“坤”位,铜针突然猛地扎进木盘,“就像拿算盘去量天上的星,算珠拨到崩断,也瞧不见半分轨迹。”

    五爷刺青在灯光下泛着青黑:“你是说……那小子身上有东西挡着天机?”

    六爷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却突然“啪”地折断根算珠串:“能让八爷的卜算成迷雾……这天下会会长,怕不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气运?”

    林阿四见众人围着八爷的卦象打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对着卦象长吁短叹,倒先替季如尘算起命来了?”

    他水烟袋往桌上一磕,火星溅到五爷的桃木符上。

    “再厉害,他也是肉做的!”

    老九把电子烟在桌沿敲了敲,骷髅背包带子晃得哗啦响:“四爷您有话就直说,别绕弯子了。”

    林阿四深吸口烟,烟袋锅子指着空主位:“季如尘那小子,来长沙了!”

    五爷眯了眯眼:“我说的话还真应验了?”

    二爷推了推金丝眼镜,银质烟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哦?他来长沙前还特地知会你了?”

    “知会?”

    林阿四冷笑一声,烟丝从络腮胡里掉下来,“他带了人进桂花坪,连根帖子都没递!”

    三爷转动着油亮的核桃,长衫袖口扫过青瓷笔洗:“难不成是来看风景的?”

    “看风景?”

    林阿四猛地站起来,鳄鱼皮鞋踹得椅子乱晃,“他是来倒斗的!动的还是咱们九大家族划了百年的地界!”

    话音未落,五爷掀翻椅子,工兵铲带撞得墙面掉灰:“反了他了!敢在老子地盘上动土,先把他腿打折!”

    长桌旁的七位家主同时皱起眉,二爷的雪茄灰簌簌落在丝绒桌布上,三爷盘核桃的手停在半空。

    五爷攥拳,指节发白,刺青在灯光下突突跳动:“不递帖子就下斗?当九大家族的地界是自家后院?”

    六爷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象牙佛珠在腕间晃出残影:“倒斗过三堂,这是百年规矩。”

    他银质指甲套敲着账本,“季如尘坏了规矩,就别怪我们按老法子办。”

    “老子当年在昆仑山探斗,敢坏规矩的粽子都被我挫了骨!”

    “坏了规矩,便是与九大家族为敌。”

    老九把电子烟随手一丢,背包带子扫过林全的裤脚:“的确,管他什么天下会,在长沙就得守长沙的规矩。”

    二爷用银质烟嘴压了压雪茄灰,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缝。

    他指尖的烟圈晃向主位的青铜令牌,“九大家族的规矩是,外来倒斗者先拜三堂,坏了规矩……”

    “坏了规矩,断手断脚!”

    五爷突然扯了扯敞开的对襟褂子,后颈露出半片青黑色刀疤。

    他背上那柄缠着黑布的鬼头刀随着动作晃了晃,刀柄铜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不把咱们当回事?”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上次敢这么干的家伙,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这把刀跟着五爷从湘西赶尸镇杀到昆仑雪山,刀鞘上嵌着的七颗尸牙是当年斗粽子时斩下来的。

    旁人参加股东会都带账本或罗盘,唯有他背着刀往椅子上一靠,军绿色大衣扣子崩得发亮,裤脚还沾着前几天探斗时的泥渍。

    有次机场安检不让带刀,他当场把安检仪拍碎在地:“不让带刀?这地界老子不进了!”

    此刻鬼头刀的黑布被他攥得发皱,刀刃隔着布面硌得后背发烫。

    他斜眼瞥着林阿四:“等老子见了季如尘,直接用这刀给他开瓢!”

    话音未落,刀鞘铜环突然叮地响了一声,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杀意,在长桌下映出半道寒芒。

    林阿四拍着大腿笑出烟嗓:“可不是嘛!”

    他冲缩在角落的林全扬了扬下巴,水烟袋在膝盖上晃得哗啦响,“我这伙计的手段可不比你差。”

    林全被七双眼睛盯着,紧张得喉结直滚,却还是梗着脖子往前凑了半步:“回各位爷的话,小的昨天在医院里撞见了他们的人……”

    他刻意拔高声音,把挑断胖子手脚筋的过程说得血肉模糊,末了还献宝似的补充,“那姓季的当时脸都绿了!小的还放话了,说长沙地界得听九大家族的!”

    五爷听得咧嘴,鬼头刀在背后晃得更欢:“好小子!有点老子当年的狠劲!”

    “就得这么干!让他们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林全听着几位爷你一言我一语,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衬衫浸透了,却还是强撑着谄媚地笑:“都是四爷教导有方!小的就是照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理儿办的!”

    林全则完全没有发现。

    他们说出这些话之后,几位主要的爷都没说话。

    二爷的雪茄灰悬在半空,三爷盘核桃的手僵成雕像。

    算八爷的翡翠手串叮地撞在罗盘上,老花镜滑到鼻尖:“你把人手脚筋挑了?有点过了吧?”

    老九的电子烟从指间滑落,骷髅背包带子砸在脚踝上:“确实过了。”

    他盯着林全袖口的血渍,“坏规矩断手断脚是老理儿,但挑筋……那是赶尽杀绝的做法。”

    六爷的算盘珠子散了架,象牙佛珠缠在账本上:“季如尘要是拿这事做文章,九大家族在倒斗界可就落了下乘。”

    七大小姐也点头道:“的确如此。”

    林阿四的水烟袋在膝盖上晃得发颤,烟锅子火星溅到丝绒马甲上:“诸位老哥这是怎么了?季如尘坏规矩在先,我们教训他手下,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