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我看到老鼠们开始往后退,退了几米远。
看来,他们再次给咱机会。
我暗自松了口气,真是老天保佑,祖宗积德。
我小心翼翼地把鎏金小佛像放在地上。
一只老鼠飞快地跑过来,抱起小佛像,一溜烟地钻进了树林。
大概过了两分钟,老鼠们开始撤退了。
它们悉悉索索地朝着树洞的方向移动,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直到彻底消失,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两条腿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想到贺哥差点因为一己私欲害死所有人,我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我指着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现在就给我滚!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
贺哥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生气。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哀求我:“别啊,求你再给个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带你们寻北齐太子难道不够?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出去,肯定活不了啊。”
“你死不死跟我们没关系!”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今天真不该拉你一把!”
“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他还在那儿装可怜,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幽月这时却走到我身边,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回头看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她走到角落里,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要不……还是先把他留下吧。万一他回去报了警,咱们可就麻烦了。”
我一愣,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这孙子要是就这么回去,心里肯定不服气,指不定真会干出这种事。
我沉吟片刻,觉得幽月说的有道理。
留着他,起码还能控制住局面,真要是让他回去,那就彻底失控了。
“行,那就先把他留下。”我点了点头,对幽月说,“不过这小子太滑头,咱们得多留个心眼,别再被他给坑了。”
幽月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我转过身,对贺哥说:“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耍花样,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幽鼠和钱豹在一旁听了,急得直跺脚,一个劲儿地劝我别信贺哥的鬼话。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再说,就这么说定了。
老鼠的事,总算是过去了。
不过,我总觉得这事还没完,说不定以后还会跟那些老鼠打交道。
危机暂时解除,我叫众人速速歇息,明天还要赶路。
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了两个人守夜,一个是瘦猴,一个是贺哥。
让他们将功赎罪,俩人也没什么意见。
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今晚发生的事,那些红眼睛的老鼠,还有贺哥那张丑恶的嘴脸,不停地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开始后悔接了这趟活儿。
还是给人看事儿、或者自己找点儿更稳妥,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的,还遇到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可现在钱都收了,后悔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只希望到了北齐太子,能一切顺利,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一点力气也没有,头也昏昏沉沉的,还不停地流鼻涕。
也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被什么东西给冲了,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我强撑着爬起来,啥也不想吃,什么东西都不想吃。
“你这病咋还没痊愈?要不要来点药?早让你吃药你不听。”见我无精打采,吃不下东西的样子,华姐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比较了一下。“感冒还没好利索?”
我正蔫蔫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冷不丁,华姐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她凑过来,先摸了摸我的脑门,又贴了贴她自个儿的,
“你这中邪中的,咋还带反复的?跟感冒似的没完了?实在不行,还是吃点药吧?”
我知道,华姐这是心疼我。
可我这哪是感冒,这是上次摸堂子落下的病根儿,
昨晚上又撞了邪,这不,直接给我干趴下了。
我摇摇头,
“姐,这真不是感冒,是中邪。”
一听“中邪”这俩字,华姐眉头拧成了疙瘩,都能夹死苍蝇了,
“啥邪?可别跟三根似的……”
“不是,”
我赶紧摆手,
“就是上次摸堂子留下的毛病,昨晚可能碰上那些耗子,更厉害了。不过,我估摸着,多晒晒太阳应该能好。”
“那……辟邪的玩意儿呢?鸡血和糯米这些玩意儿?实在不行,让我给你煮碗暖胃的糯米粥?”
其实这些对我来说,效果都不大。
我本想告诉她,要治我这毛病,得找一种叫“三线魂虫”的蟋蟀,
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她一个城里姑娘,哪懂这些。
虽然我现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但路还得赶,这年头,时间就是金钱。
收拾停当,咱们重新启程,这回没往北,而是拐向了东边。
按照老鼠们给的线索,北齐太子的位置应该在东面五公里处。
可这路,是真难走,
再加上我这破身子骨,走两步就得歇半天,
就这么磨磨蹭蹭,直到下午四点,才到了一座山脚下。
这山可真高,一眼望不到顶,估计是这片儿最高的山了。
这会儿太阳被遮了个严实,
我们站的地方,全是阴影,
冷风一吹,更冷了,
我这身子也更难受。
大伙儿停下来歇脚,
我忍不住问贺哥:
“我说贺哥,咱这少说也走了四五公里了吧?那北齐太子呢?”
贺哥把烟头往地上一杵,拿脚碾灭,
“找啥找,就在这山里头!具体在哪儿,你得问山神爷去。”
幽鼠立马接茬:
“得了吧,远峰问你也是白问,你贺哥除了会吹牛还会啥?”
贺哥眼睛一瞪:
“你行你上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知道,”幽鼠把头一扬,“但我可不像有些人,不懂装懂!”
眼瞅着这俩人又要掐起来,
幽月不耐烦地一挥手:
“都闭嘴!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想接下来咋办。是直接找墓,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今儿要是来不及,就明儿再说。”
我这会儿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只想找个地方躺着,
“先找地方过夜吧,我这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要是老鼠没说瞎话,坟墓就在周边,
明儿个有的是时间找,也不急在这一时。
幽月没吭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