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让大伙儿做个简易担架,抬你上去?”
幽月此言一出,直接把我给逗乐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连摆手。
“担架?这山路陡峭得像被狗啃过似的,咋抬?我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失足滑倒,直接把我给扔下山崖,那可就真‘入土为安’了。”
“要不你教教我咋看龙脉,我上去帮你瞧瞧?”
钱豹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自告奋勇,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多个人帮忙,总比我孤军奋战强。
我稍加思索,便将寻龙点穴的诀窍,倾囊相授:
“群山绵延的方向,就跟人身上的经脉似的,有主次之分。主脉好比大树的主干,支脉则是从主干上分叉出来的枝丫。咱们脚下这座山,巍峨雄壮,多半是主脉,也就是所谓的大脉山。大脉山阳气过盛,不宜安葬,咱们要寻的,是那些分支……”
“停停停,您先打住!”
钱豹一听我这文绉绉的说辞,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啥大脉山小脉山,大支龙小支龙的,听得我脑瓜子嗡嗡的。您还是自个儿上去瞅吧,要不我背您上去?”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你这身手哪成?”
我哭笑不得,这愣头青,还是这般冒失。
“日后若想长期吃这碗饭,寻龙点穴可是看家本领,你早晚都得学会。这些都是入门的基础,你得先牢记于心,再慢慢体悟,在实战中摸索经验,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摸金校尉。”
“有你不就结了?”
钱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我天生就是干粗活的料,玩不转这些弯弯绕,动脑子的事儿,还得仰仗您老人家。”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远处正忙着加固树屋的幽鼠身上,撇了撇嘴:
“要不让那马屁精上去?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除了会阿谀奉承,还会个啥?”
幽鼠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我们刚提到他,他便从树上麻溜地滑了下来,一溜小跑奔了过来。
“你们俩,是不是又在背地里嘀咕我呢?”
他一脸警惕,眼神在我们俩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搜寻什么蛛丝马迹。
“哪儿能啊!”
钱豹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我们正夸您呢,在幽月姑娘面前给您美言呢。说您心灵手巧,干活又快又好,是咱们队伍里顶梁柱般的人物。”
“呸,鬼才信你!”
幽鼠压根不吃他这一套,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少在幽月跟前胡咧咧!当我傻子呢?”
“我真没瞎说,不信您问幽月?”
钱豹一边说着,一边朝幽月猛使眼色。
幽月压根没理会他俩,只是静静地望着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关切。
“那眼下该咋办?”
她轻声问道,声音柔柔的。
我指了指远处的山顶,转头看向幽鼠:
“能不能劳烦你跑一趟,上山帮我瞧瞧山体的走势?我这身子骨,实在是不争气。”
幽鼠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比苦瓜还苦,活像吞了一只苍蝇。
“换个人去得了,我这树屋还没完工呢,这可是咱们遮风挡雨的家,可不能掉以轻心。再说我……”
他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在找借口推脱。
“不用加固了,已经固若金汤了。”
幽月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
幽鼠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似乎还在搜肠刮肚地寻找新的借口。
幽月估计也对他有些失望,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惦记着那几根破木头。
她转过身,对着我说:
“这样吧,我去看看,我好歹学过几年素描,正好把周围的地形画个草图,也省得你来回折腾。”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要是能画张图,那就一清二楚了。只是不知你这娇滴滴的身子骨,能不能爬上去,这山瞧着挺陡的,可别再磕着碰着。”
我有些担忧地望着她,生怕她有个闪失。
“放心吧,小菜一碟。”
幽月自信地扬了扬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这点儿小坡,还难不倒我。”
说完,她便转身去找华姐借纸笔去了。
走到半道上,她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朝远处的瘦猴招了招手,声音清脆悦耳:
“瘦猴,你,跟我一块儿上山。”
幽鼠见状,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一蹦三尺高,紧赶慢赶地追了上去,
“幽月,我也去我也去!人多热闹,多个帮衬!”
“用不着。”
幽月头也不回地拒绝了,语气冷若冰霜。
可幽鼠哪肯轻易放弃,像块牛皮糖似的,死死地黏着幽月,
“那树屋已经固若金汤,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舒展胫骨。”
钱豹看着幽鼠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低声骂道:
“真是个没骨气的舔狗!下贱!”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阵,最终决定上山的有四个:幽月、瘦猴、文脸,以及幽鼠。
他们出发后,我独自一人留在营地,无所事事。
得找点事儿干。
对了,三线魂虫!
我猛然间想起这茬,那可是个关键的物件,不能耽搁。
这东西可不好寻,得费一番周折。
我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古籍,就着昏暗的光线,细细翻阅起来。
书页已经泛黄发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上面绘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图案和符号。
我翻到记载三线魂虫的那一页,逐字逐句地研读起来。
书中记载,三线魂虫喜食一种名为“金钩虫”的肉虫,此虫多栖息于芝麻地或银扇花丛中,尾部生有一根尖刺,形似犀牛角,颇为罕见。
欲寻三线魂虫,必先寻得金钩虫。
欲寻金钩虫,则需找到芝麻地或银扇花。
这穷乡僻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芝麻地,那是痴人说梦,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银扇花了。
幸好书中附有银扇花的图样,模样倒是别致,叶片形似蒲扇,中央绽放一朵小花,若真有幸相遇,想必也能辨认出来。
我将书中的图样深深地印在脑海中,心里暗自盘算着,待他们归来,便去周边寻觅一番。
“远峰,你在屋里头吗?”
正当我看得入迷时,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喊声,粗声粗气的,一听就是钱豹。
我应了一声,他挑开帘子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你猜我抓到啥了?”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
我定睛一瞧,他手里捧着的,竟然是一只肥硕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