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锋赶到时,火都已经扑灭了。
罗广义没事。
只是脸熏的却黑。
是救火救的。
据说火灾着起来时,他并不在家里。
是在酒坊。
他也是急着赶回来救火的。
陈锋松了口气。
只要姥爷没事就好。
房子被烧了,还能再建。
现在,只要花钱能解决的事就都不叫事。
陈锋把姥爷扶到远处一棵树下坐着,接着冲那些来救火的乡亲们一顿鞠躬感谢。
十几分钟后。
人都散差不多了。
陈锋回到姥爷身边,看着他担忧的说:“姥爷,你……没事吧?”
“没事。”
罗广义喃喃了一句:“可惜了,你姥姥的一切,都被这一把火给烧没了。她所有的痕迹,都给烧没了。”
“姥爷。”
陈锋连忙安慰了两句:“也不算没了,祖坟里不是还有呢么?”
罗广义:“……”
陈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姥爷,最重要的是你人没事,这比啥都强。另外,我得问问你,是不是忘拔充电器了?”
罗广义摇了摇头:“没有。我现在每天都在酒坊,充电也是在那边。老宅就是偶尔回来住一晚。这里什么都没有。”
陈锋狐疑的看着烧成的废墟:“那这火是咋烧起来的?”
罗广义一脸茫然。
陈锋也不说话了。
咋整?
几分钟后。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车来了。
陈锋狐疑的起身迎了过去。
自己也没报警啊。
村里派出所这么给力吗?
很快,有警员下车。
看到陈锋时,神情古怪的说:“没报警?”
“没啊。”
陈锋连忙笑笑:“可能就是风大,意外失火。反正人没事,老家其实也没啥重要物件了。”
“风大……”
警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走到废墟前,很随意的说了一句:“前天下午,我们巡逻的时候看到一群痞子在你家周围转悠。当时就有人在墙角烧树叶来着。”
陈锋眨了眨眼:“痞子?”
“对,痞子。”
“什么痞子?”
警员打量了陈锋两眼:“你是咱们村的?”
“是。”
警员随口说了一句:“认识老炮崔大痦子不?”
陈锋点点头:“认识。年轻时偷窥老郭家媳妇儿,结果被发现时一不小心掉粪坑的那个呗。”
“对,就是他。”
陈锋狐疑的说:“他都多大岁数了,还玩火呢?”
警员一脸黑线:“他当然不能再玩火了。玩火的是他儿子,叫崔老鳖。现在村儿里唯一的刺儿头就是他。那小子带一伙小痞子坑蒙拐骗的,我们都拘他好几回了。”
陈锋:“……”
警员转身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小伙子,你们家老爷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有人说那伙痞子在你家周围都转悠一个多礼拜了。”
陈锋的脸上没了表情。
警员眨了眨眼:“有没有什么可提供的?”
陈锋:“我们……没什么可提供的。”
警员一脸失望:“真没有?”
“没有。”
警员无奈的一摊手:“那没招了。如果你有什么信息可以提供,我就能收拾他们了。你确定没有是吧?”
陈锋摇摇头:“没有。”
“行吧。”
警员长出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看你也是城里回来的。记住啊,别私下里找那伙痞子,容易吃大亏。我们一直在搜集证据,想办法狠收拾他们一回。这些人不务正业,是隐患。”
“谢谢,我知道了。”
“行,那我就走了。”
警员转身上了车,开车离开了。
陈锋站在废墟前面,双眼微微一眯,开始在废墟中四处搜索起来。
片刻之后。
陈锋眼神一亮。
果然!
看到了纵火的痕迹。
在后院墙角处。
看来,真是有人纵火烧了老房子。
陈锋一头雾水。
跟老爷子有仇?
他不就兑了个酒坊吗?
得罪谁了?
陈锋想了想,转身回到远处树下,坐在了姥爷身边。
罗广义看了他一眼:“警察同志说啥了?”
“姥爷。”
陈锋扭头看着他:“你得罪谁了吗?”
“没有啊。”
罗广义皱着眉头说:“我才回来几天啊。之前一直住养老院,哪有机会得罪人。回来也就兑了个酒坊。”
“有人反对你兑酒坊吗?”
“没有。”
“那……崔大痦子你还记得么?跟他有什么过节么?”
罗广义一愣:“崔大痦子?我都快忘了他长啥样了。回来这段时间也没见过他啊。跟他能有啥过节?我每天几乎都是在酒坊里。偶尔回老宅住。”
陈锋点了点头。
姥爷一生与人和善,很少跟人红脸。
陈锋也不相信他会跟人有过节。
算了!
自己去打听打听得了。
陈锋起身把姥爷拽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姥爷,你去酒坊吧。老宅的事,我来处理。”
“外孙儿啊,这……不耽误你工作啊?”
“没事,我心里有数。”
陈锋扶着姥爷往酒坊的方向走,边走边说:“姥爷,有啥损失没?”
“灶坑里的钱烧了。”
陈锋顿时一僵:“多少?”
罗广义看着他:“你给我那些钱,除去兑酒坊的之外,还剩下两万多,都烧了。”
陈锋眨了眨眼:“心疼不?”
“废话。”
“那以后还往灶坑里藏不了?”
罗广义脸一黑:“兔崽子,你是安慰我还是揶揄我呢?”
陈锋连忙陪笑道:“姥爷,息怒。我这不是给你加深一下印象么?啥年代了,还往灶坑藏钱?行了,不算事。回头我再给你转点。”
“不要了。”
罗广义没好气的说:“我自己酿酒能养活自己。”
陈锋:“……”
一生要强的姥爷啊。
……
十几分钟后。
陈锋把姥爷送到了酒坊。
叮嘱了两句转身就匆匆离开了。
酒坊里。
罗广义神情黯然。
这把火一烧,把老伴留下的所剩不多的念想全都付之一炬。
彻底烟消云散了。
唉!
罗广义强打精神,准备干点活,用忙碌来让自己忘掉老宅被烧的伤感。
突然。
外面响起敲门声。
罗广义一愣。
谁啊?
肯定不是外孙儿回来。
因为他不会敲门的。
罗广义慢慢走出院子,打开了大门。
门外。
一个老人笑呵呵的礼貌问了一句:“请问,这里还是酿酒坊吗?”
“是。”
罗广义上下打量了一眼老人,疑惑的说:“老哥,有事?”
“呵呵,没啥大事。”
老人看着里面的环境,颇有些感慨的说:“就想来看看。多少年都没回来过了。”
罗广义一听,连忙问了一句:“老哥贵姓?怎么称呼?”
“免贵姓徐,我叫徐天波。”
老人微微一笑。
罗广义挠了挠头:“没听过。”
老人脸上的笑容一僵。
眨了眨眼:“老弟听过燕京酒业集团么?”
罗广义点点头:“这个听过。”
徐天波笑道:“我就是燕京酒业集团的创始人。”
罗广义突然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就是郭凤霞的爱人?”
徐天波眼神一亮:“你认识我爱人?”
罗广义:“……”
下一秒。
罗广义上去就一电炮。
“哎呦!”
徐天波捂着眼眶踉跄后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罗广义:“你……你怎么打人呢?”
罗广义咬牙切齿的说:“徐老蔫,我打的就是你。”
徐天波一听,瞬间目瞪口呆,仔细看着罗广义打量半天,猛然激动的指着他:“你是大罗?”
罗广义黑着脸:“现在是老罗。”
徐天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