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于宥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极速跳动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她从包里找出药瓶，倒出一颗药，没有用水就这样吞下去。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在忙了。
许幸见到她，“宥一妹妹，队长让你去审讯室。”
于宥一点头。
她找了个纸杯，去饮水机那接了杯水，喝完才去审讯室。
审讯已经开始了。
陈风停没有参与审讯，而是坐在那，双手抱胸，戴着耳机听着。
桌子上坐着猫大人，它一动不动盯着玻璃，看着里面的人。
别说，还真有点猫大人的样子。
审讯室里，邓秋华从容不迫的问着话。
陈风停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用下巴示意于宥一坐下。
于宥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拉过耳机戴上。
审讯室里的声音传来。
邓秋华:“你没发现那些‘肉’跟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他对面的男人一脸惊恐，“我是负责海鲜类的，根本没有接触其他肉。”
他说:“你们应该去问黄文俊，他是负责烤肉串的，他接触最多。”
“我们店里生意很好，每天要用的材料很多，肉类和海鲜类都是分开存放的，不是一个冰柜。”
“因为放在一起会串味，客人会投诉的。”
邓秋华:“你刚刚说的黄文俊是谁？”
“他是我们店里最年轻的厨师，他去年才来的，原本他是五星级酒店的厨师，但不知为何，来了我们大排档。”
那男人满脸不解，“我们店里，工作很累，工资也不高，老板也很抠门。要不是我文化水平低，别的地方不要我，我早就不干了。”
于宥一:“厨师也要看文化水平？”
国内已经这么卷了吗？
陈风停解释:“这两年，餐饮业竞争激烈，有些酒店和餐厅，想打造高档的，与众不同的档次。所以，就算是后厨，要求也比较高。”
特别是那些知名度比较高的酒店和餐厅，厨师很多都是从国外高薪聘请回来的。
有些还是米其林星级厨师。
于宥一似懂非懂的点头。
她对吃的不挑，对生意更是不了解。
陈风停好笑，“怎么，涉及知识盲区了？”
于宥一闭上眼睛，消极对待。
接下来，审讯的就是黄文俊。
是个很文静很儒雅的年轻男人，看上去应该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于宥一有些惊讶。
这么年轻，却在大排档后厨当厨师？
当然，于宥一不是看不起厨师这个职业。
只不过，厨房工作很累，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干。
“姓名？”
“黄文俊。”
“年龄？”
“27岁。”
于宥一碰了碰陈风停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臂，“跟你同岁。”
陈风停收回手臂，没搭理于宥一。
“职业？”
“厨师。”
邓秋华想了想，问:“以前在哪工作？”
黄文俊从头到尾都很冷静，问什么答什么。
“在方舟大酒店工作。”
“为什么辞职来到大排档？”
“因为那边工作压力很大，我想换个工作环境相对轻松一点的地方去工作。”
于宥一冷哼:“他在撒谎。”
陈风停侧脸看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于宥一挑眉，“他刚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回避了跟邓警官的眼神接触。”
“你没发现他从第一个问题开始，就一直直视邓警官的眼睛，而刚刚，他垂眸去看了自己的手。”
“而且他刚刚脸上有个一闪而过的愤怒的表情，虽然只是瞬间，要是没有学过心理学，根本不会在意。”
于宥一扭头跟陈风停对视。
“你还记得上一个人说的吗？他说大排档老板很抠，工作很累，工资也很低。”
“你可以派人去查查看黄文俊以前在方舟酒店工作时的工资，再查查看现在的工资，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陈风停单手支着侧脸，视线放在她身上。
“不错嘛，于老师。”
对于陈风停时不时蹦出来的称呼，于宥一都免疫了。
审讯室里，邓秋华问:“你是负责烤肉串的？”
黄文俊点头。
“那你没发现今天的肉串有什么不同吗？”
黄文俊忽然就开始发抖，“今天生意出奇的好，我们忙得都没时间喝口水，只知道不停的翻烤。”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
他说:“厨房里很吵很热，有人不停的进来催促，我就跟平时一样，从冰柜里拿出东西，然后烤。”
“汗水都模糊了眼睛，哪还有精力去分辨什么肉。”
“而且，”他忽然停住，像是很害怕。
邓秋华:“而且什么？”
黄文俊:“我不敢说。”
邓秋华蹙眉:“这里是警局，有什么好怕的，说吧。”
黄文俊犹犹豫豫的。
“我们老板为了节省成本，用的好多肉都是进口的冻肉，有的甚至已经过期了很多年……”
“这些肉，为了不让客人发现问题，老板都让我们放很多调料来遮住味道。”
“还有，说是牛肉，其实只是猪肉和鸭肉添加调味剂和香料，来冒充牛肉。”
于宥一听不下去了。
她下意识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把恶心压下去。
陈风停懒洋洋提醒:“那是我的水杯。”
于宥一:……
她假装镇静，“不好意思，没注意。”
很好，以后她再也不会去吃烧烤了。
又是“人体组织”，又是进口冻肉的，这些无良商家，都拉出去“枪毙”了吧。
或许是察觉她情绪不对，猫大人迈着猫步过来。
它用脑袋蹭了蹭于宥一，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于宥一抱起它，把脸埋进去吸了口。
猫大人今天刚洗过澡，身上香香的，可好闻了。
陈风停看着一人一猫，“你这猫，确实跟黑猫警长长得不一样。”
人家黑猫警长是上半张脸是黑的，下半张脸是白的。
它倒好，跟人家刚好相反。
陈风停不知想到什么，蓦地就笑了。
于宥一侧脸瞧他，“你笑什么？”
陈风停摸了下猫大人的下巴，散漫扬眉，嗓音低沉。
“像刺客。”
自带蒙面效果的刺客。
于宥一:……
她捂住猫大人的耳朵，“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陈风停嘴角弧度渐深。
于宥一不服气。
“这是玳瑁猫，也叫三色猫。”毛皮有黄黑白三种颜色。
她替猫大人辩解:“只是我的猫大人脸上比较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