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幽兰表情阴沉，盯着楼梯拐角的方向，眼里玩味和杀意交织。
出了这么大的事，楚灵霄自然不会继续留下万花楼了。
她朝公主府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青松的声音响起：“殿下，身后有人在跟踪。”
楚灵霄顿了顿，微微侧眸，周围人群来来去去，各种摊贩叫卖声不绝，她不知道谁是跟踪他的人，但没有打草惊蛇，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荷包摊贩前。
“老板，这个什么卖？”
“十文钱一个，客官您真有眼光，这可是我妻子自己绣的，做工绝对好看！”
“好，那我拿这个。”
付了钱，楚灵霄继续往前走：“让青远盯着许府，不要打草惊蛇。”
他拐到另一个方向，一直到一处宅子前停下，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少爷，您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后面的声音渐渐消失，没多久，拐角处的人很快消失。
宅子里，原本嘘寒问暖恭敬无比的管家，在进了屋之后，面无表情的撕下脸上的动作，赫然是付沉的脸。
“这才第一天，殿下您就暴露了？”
“……这是个意外。”
楚灵霄也没想到一转头就直接和许幽兰打了个照面，幸亏付沉的超绝易容术。
“不过今天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本宫现在有了更好的主意了。”
付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你觉得懵懂富家公子对御史大夫的独女一见倾心，然后心甘情愿沉沦于温柔乡听她差遣的戏码怎么样？”
“……”
付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懵懂公子？对谁一见倾心？”
一连几个质问，足以见得付沉有多震惊。
楚灵霄三言两语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完，然后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开口：“本宫不太确定，但从许幽兰的表现来看，她似乎挺喜欢这张脸的。”
“本宫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不如接近他们，等他们自己暴露出来。”
“人家凭什么相信你？许幽兰先不说，许慎如果真的有问题，会把自己的缺点暴露给一个才认识的人？”
“哪怕这个人很可能是他女儿的心上人，但是你觉得对于这种人来说，是利益更重要还是？”
付沉没说完，但是懂得都懂。
“那如果这个人是可以提供大量钱财的傻大个呢？”楚灵霄挑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
“本宫去江州的时候，从刘欢的卧房的地窖里，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再结合江州女子失踪的事，大概可以推出。”
“假如许慎真的有问题，那刘欢的作用就是送钱加送美人，美人的去处不知道，但是作用无非就是……至于钱，少了刘欢这个提款机，许慎现在可不好过呢。”
付沉没问提款机是什么，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他的重点在于，被楚灵霄这么一说，他竟然真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很快他反应过来了：“殿下，人皮面具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被发现了许慎狗急跳墙，你要是出了事，我十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
“那就速战速决？”
楚灵霄主意已定，付沉劝不动，有些生气，手上却老实的准备各种防身的迷药等等。
楚灵霄有钱有人脉，在她的安排下，一个解州的富家公子人设很快就出来了。
而许幽兰派去解州的人也回来了，告诉她解州的确有一户姓肖的富豪，家中的独子最近的确在京城游玩。
彻底打消了许幽兰心里的疑惑。
等他们再次见面时，是在八方来客的二楼。
许幽兰从雅间里出来，经过走廊的时候，旁边的门忽然打开，两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谁啊？！没长眼睛吗？”许幽兰想也没想就骂出声，表情十分不耐烦，却在下一秒听见熟悉的声音时愣住了。
“抱歉，姑娘你没事吧？”
“是你？”
楚灵霄恰到好处的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面上一喜：“又见面了，好巧。”
“抱歉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在下赔你一身衣裳吧？”
说完不等许幽兰应声，他就拿出了一根金条：“这些够吗？”
许幽兰原本拒绝的话卡在嘴边，不上不下的。
她以为是一锭银子，再不然就是两锭，谁知道是一根金条。饶是她再怎么冷静，这会儿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你出手一向是这样吗？”
“不够吗？”楚灵霄懵逼了下，又拿出一根：“这些够了吗？”
许幽兰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气，眼神克制的收了回来：“你真的想要赔偿我？”
“对，如果小姐觉得这些不够，只要不过分了，在下都可以答应。”
许幽兰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如此，陪我聊聊天吧。”
楚灵霄当然不可能拒绝，她还把金条塞进许幽兰手里：“不管如何，还请姑娘收下，算是在下替刚才的鲁莽行为赔个不是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雅间坐下后，没一会儿他们点的东西就端过来了，竟然还是柳惜鸾亲自端来的，许幽兰见状，忍不住嘲讽道：“丞相府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了？”
“堂堂丞相千金，竟然抛头露面，干这种伺候人的活，真是给朝廷丢脸。”
柳惜鸾把东西放下，不冷不热的露出一个疏离的笑，语气平静：“不用许小姐操心，我外祖父和父亲娘亲给我的，就是再用十辈子也花不完。”
“他们心疼我，支持我做自己喜欢的事……这种感觉许小姐不明白也正常，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慢用。”
“你……哼！”柳惜鸾轻飘飘移开眼神，出去的时候似有所感，微微侧眸，对上楚灵霄陌生俊美的脸庞，心里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见鬼了……
被柳惜鸾这么一刺，许幽兰表情变得很难看，原本有些和谐的氛围，也凝滞了几分。
楚灵霄心里嗤笑，又菜又爱玩，明明知道在柳惜鸾这里讨不到好，非要自找不痛快。
“姑娘，喝点东西吧，心情会好一点。”楚灵霄拿起她面前的奶茶递给她，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许幽兰愣了下，慢慢接过，不知怎的，忽然问了一句。
“你很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