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师傅的同事就住在市郊不远处的一栋平房。
我们很快就到了。
来到他家门口,老远我就看见门上贴了两张符。
周师傅跑上去,用力拍门喊道,“老冯,我来找你说点事。”
“谁呀,这么用力拍我家大门。”
房间传来一个男人不高兴的声音,门被打来一道缝,有个长着大龅牙,满脸麻子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这家伙没有替我们大门,隔着门缝扫了我们一眼,当看到周师傅身后那辆出租车的时候,脸色不自然地抽了下,
“是老周啊,我都辞职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周师傅没蠢到说实话,随便找了个理由,想骗老冯开门。
趁他们交谈的时候,狈精早就按捺不住,猛蹬着两条小短腿,直接撞开大门,一把就将老冯扑倒。
“我次奥,谁家养的死狗,快来人呐……”
老冯使劲挣扎,正要破口大骂,直到看见狈精冷幽幽的眼神,这才打了个激灵不敢吭声了。
我直接跨过他,冲进房间里一通翻找。
果然,让我在床脚下翻出了一些香烛和纸钱。
我把这些香烛纸钱丢在老冯脸上,他大骂道,“小子,你谁呀,凭什么让你的狗咬我,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
我冷眼说,“你报吧,看看警察会怎么对你这个杀人犯。”
老小子瞬间就虚了,眼珠乱瞟,“什……什么杀人犯,你含血喷人!”
“呵呵。”
我蹲在他面前,“昨天偷偷跑去鬼楼附近烧纸的人是你吧。”
“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老冯满脸都是汗滴,心虚的摸样昭然若揭。
“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不出证据,拿你没辙啊?”
我笑了,用力揪着这家伙的领子,强行拖上出租车。
“你干什么,要带我去哪儿,救命啊、救……”
老冯扒着车门大声嚷嚷,我对狈精使了个眼色,它立刻人力起来,眼珠子变得绿油油的,和老冯对视。
原本还在挣扎的老冯眼神一滞,动作瞬间就麻木了。
我不由分说,把人塞进车厢,直奔那栋鬼楼。
等到了地方,我一脚把人踹下车,拖到他昨晚烧纸钱的地方。
一个响指后,狈精岔开腿,往他脸上撇尿。
老冯打了个激灵,顿时恢复了清醒,大吼大叫,“你们这是犯罪,我要告你们,我一定要……”
他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环境不对,惊恐地瞪大双眼,妈呀一声爬起来要跑。
我一个扫堂腿让他躺下,抽出这家伙的皮带,把人反绑起来说,
“我呢,没那么多功夫跟你废话,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是冤枉的,不介意晚上在这里睡一觉吧?”
我把他绑在一根柱子上,冷笑说,“如果明天我来的时候你还活着,那就说明你真是冤枉,到时候我会找家酒楼,亲自给你斟茶赔罪。”
“别……你们放开我,快放开老子!”
楼道里的氛围阴沉得吓人,老冯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我一脚蹬在他胸口,“什么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你以为躲得掉吗?”
老冯慌了,在我的威逼下,终于磕磕巴巴讲出了实情。
原来那天晚上,他开车路过市郊的时候,看见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正在焦急拦车。
因为是深夜,地方又偏,女人一直打不到车都快哭了。
老冯刚把车停好,女人就迫不及待拉开门冲进来,说出了目的地。
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交易。
可老冯见女人势单力孤,长得又漂亮,当即生了歹念。
到了目的地之后,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忽然关闭车灯,趁女人吓得手足无措的的时候,扑上去勒住她后颈。
直到女人因为窒息昏迷。
原本他倒是没想杀人,觉得女人胆子小,就算吃了亏也会忍气吞声。
不料办事的时候女人居然醒了,开始大声呼救拼命挣扎。
老冯惊慌失措,便用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刺了她一下,爬起来仓皇逃离。
可跑出不远后,老冯又觉得不是个事,担心女人报警,就折返回去看一眼。
哪知这一眼就发现女人因失血过多死掉了。
他吓得腿软不知道该怎么办,担心案发后坐牢,赶紧处理了现场,故意把尸体拖到外面丢掉。
事后又赶紧向公司辞职,再也不开出租了。
“还真是你干的。”
我反手一耳光,“你可真聪明,趁天黑做案,故意关了车灯,让女人看不清你的长相。”
就算变成了鬼,也不知道该找谁报复。
老冯痛哭流涕说,“我……我是无心的,都怪她自己挣扎得太厉害。”
“呵呵,够不要脸的!”
我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老冯疼得吐出一口酸水。
接着我又问,“你在门上贴的那两张灵符怎么来的?”
刚去他家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两张符,艳罗刹之所以找不到真凶,除了因为案发时天黑,看不见凶手的脸外,那两张灵符发挥的作用也不小。
老冯等吐够了,才支支吾吾说,“是,一个姓罗的大师卖给我的,他说,只要用灵符封门,女鬼就不会找来了。”
“然后、然后只要再找个替死鬼,帮我开上那辆出租车,就能……”
“你个混蛋,自己捞好处,让我背锅!”
这次没等他说完,周师傅就气得上去掐他脖子,“你特么拿我当日本人整啊,我掐死你个混蛋。”
我则是紧紧皱眉,这姓罗的还真是好事多为。
连这种活都接,还好意思自称是崂山宗门人。
那晚挨揍不冤枉,早知道就让狈精多给他来上几口。
此时的周师傅气得几乎失去理智,眼看老冯被掐得翻白眼,马上就要背过气,我赶紧阻拦道,
“别掐了,你自己也有错,如果当时能忍住诱惑,也不至于差点被吸干。”
“不行,我不能便宜这王八旦,非弄死他不可!”
周师傅不肯撒手,气得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说,“杀人得吃牢饭,划不来。”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周师傅气得直喘粗气。
放过他?呵呵,当然。
不会了!
我故意把老冯绑到这里,逼他讲出实话,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弄清真相。
早在他交代罪行的时候,楼里空气已经悄然变冷。
阴恻恻的冷风裹挟着森森鬼气盘旋,外面艳阳高照,楼内的空间却骤然暗淡下去。
咯咯、咯咯……
空灵的鬼泣声化作冷风盘旋。
楼梯间深处,飘来一件被鲜血浸染的外套,在冷风中来回游荡着。
周师傅不敢再掐了,看着空中游荡的血衣,吓得眼珠高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