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钰也有些尴尬，夜入闺房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做。
“大小姐见谅。”干巴巴的留下一句，陆蘅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站了一会儿，姜沛瑶感觉到屋外有丫鬟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好在入睡之前她吩咐丫鬟们无事不许入内，不然的话还不知道面临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境地呢。
“无事。”姜沛瑶努力平稳声音，“不过是我近些日子没睡好罢了。你退下吧。”
“是。”丫鬟躬身退下，屋中重新回到平静中来。
因着刚刚那段插曲，姜沛瑶也没有了和他置气的心思：“说吧，什么事？”
陆蘅钰脸色微红，磨磨蹭蹭半晌也没说出自己的目的：“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
此时的他哪里看得出行军之时杀戮果决的样子？
“就因这个也值得四皇子殿下夜半时分来此？”姜沛瑶狐疑的看向对面的人，心中的疑问不断上升。
“前些日子庄子上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要是……要是大小姐不嫌弃的话……”陆蘅钰磕磕绊绊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好在天色很暗，不必担心姜沛瑶发觉到他的脸红。
姜沛瑶了然，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拒绝。
“四皇子殿下之前不就已经道谢了？何苦今日走这一遭？若是无事的话，还请殿下早些回去，想必皇上一定还有公事交给殿下。”姜沛瑶轻描淡写的将对方的话回绝了回去。
陆蘅钰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可看到对方冷淡的眼神后全然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我的意思是。”陆蘅钰斟酌着，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之前在庄子上华昭承诺过，愿娶大小姐为正妃。”
“所以四皇子殿下如今的做法就是在逼得我不得不嫁给您了？恩将仇报也不会用如此方法吧？想来若是我不答应的话是不是殿下就该有后续动作了。”姜沛瑶惊怒。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
若是这件事为陆涪言所作，她最多冷哼一声暗中下绊子让对方自食其苦。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可是晋朝战神陆蘅钰。
姜沛瑶无法将他想的那样不堪。
“大小姐误会了。”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陆蘅钰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觉得白天人多眼杂华昭怕打扰大小姐清誉这才出此下策。”
此时陆蘅钰也觉自己行为不太妥当，刻意避开目光向后退了几步。
“殿下您现在做的事情可严重多了。”姜沛瑶脸色放缓，语气依然很是气愤：“若是殿下有事的话，还请殿下下次堂堂正正从正门来丞相府内。”
话中重音落在了堂堂正正和正门上，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陆蘅钰自知理亏尴尬的握住了双手。
感觉自从他遇到了姜沛瑶之后他前十几年的习惯和形象已经破坏殆尽了。
“那大小姐是否考虑一下在下的建议？”陆蘅钰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到陆蘅钰的询问，姜沛瑶下意识果断的摇摇头：“谢谢殿下的抬爱，沛瑶年纪还小，不想考虑人生大事。”
陆蘅钰眼眸幽深，不死心的继续问道：“凭大小姐的身份，在皇城之中配得上你的人选你也清楚。不知道大小姐是属意西昌侯家的长子，还是荣亲王世子？还是说，我小六更得你心？”
这一刻他不由得真的有点吃醋了。
“这就不劳烦殿下您操心了。”姜沛瑶轻快而坚决的肯定道：“就我个人而言皇家并非是个好去处。虽说姻缘有父母之命，想来父亲一向疼爱我，这点小事他应该也不会觉得为难。”
陆蘅钰：……
果然外面流传的在丞相府大小姐比她哥哥更受宠爱的传言是真的。
姜洵都不一定有底气如此说话。
“是何原因？”
“皇家的尔虞让人身心俱疲，殿下在皇宫之中长大应当不会不知道其中缘由。”姜沛瑶砖头看向陆蘅钰似笑非笑。
陆蘅钰沉默了一会儿：“我会护你周全。”
姜沛瑶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窗外皇宫的方向：“我和淮安是闺中密友，你知道她每日会花多长时间和我抱怨皇宫中的生活吗？她身为公主，又是露贵妃出时不时都会受些委屈无法开口，又何况别人？况且本人善妒，可能无法顾及殿下您三宫六院，还请另请高明吧。”
她根本不相信陆蘅钰就因为自己救了她就会对她情根深种，这又不是话本哪来那么多一见钟情。
无非是感激之情加上些许的习惯，说不定哪天这些好感就消散了。
这一番连消带打，陆蘅钰根本无力招架。
“既然大小姐现在如此肯定，那么华昭就不打扰了。在大小姐未出嫁前这份承诺定当作数。”陆蘅钰说道。
说完这些，陆蘅钰神色有些怅然。
这些年父皇母妃催他成家催的可是十万火急，自从身边伴读长子出生之后露贵妃更是恨不得一日三次的催。
好不容易有个有好感的姑娘，结果人家根本不想进皇家。
陆蘅钰有些无奈。
他今日的形象和往常简直是大相径庭，还好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二人的对话。
“还是免了，殿下若是有心还请在朝堂之上照拂家兄一下。他初入朝堂难免某些事情不太熟练，请殿下多多包涵。”姜沛瑶神色冷淡当即下了逐客令：“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殿下早些回去吧，明日的宴会殿下可是主角。”
陆蘅钰有心解释自己无意皇位，可看着沛瑶冷淡的眉眼又说不出话。
只得长叹一声：“希望大小姐考虑考虑。”
他真的很欣赏她。
姜沛瑶没有说话，对着陆蘅钰离开的方向疏离的行了个礼。
对于沛瑶来说，明日可是有件大事要发生。